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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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1/3页)时隔数年，我以一个打工者的身份再来到苏州，感觉大不相同。我因财力受限很少有机会去远行，完全可以说没见过世面，足迹基本不出苏南。近处的南京、上海和杭州，我只不过匆匆一游，管窥蠡测，印象极其浅薄。苏州是我迄今为止定居过的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在我看来，能在这座城市立足，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并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留在此地打拼的老同学已有数人达到了这一标准。而我，恐怕很难企及他们，更别提超过了。当年未曾考虑留下，今朝回归犹觉不悔。
老板新开的公司坐落在苏州城南的一条街道上，四周多为店铺，看上去很普通，并无引人注目之处。一下车，他先带我参观公司，从楼下走到楼上，从办公室来到卧室。细细看过一遍店面后，我内心最直接的感受是宽敞而简陋。之后，一个成语涌到我的嘴边：筚路蓝缕。是啊，创业开头难，看样子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我把行李搬进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从此住了下来。老板和他儿子则住相邻的一个大房间。我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单人木板床、一只床头柜、一把靠背椅，天花板上孤零零地悬着一盏日光灯，简陋得很。老板父子的房间不过比我多一张单人床、一台电视机而已。每天早饭，我们买几个包子、几块鸡蛋饼或几根油条来对付，至于午饭、晚饭，一般是叫外卖，吃盒饭。有时我们会自己动手做饭，弄两三样菜，或者干脆下面条，摊三个鸡蛋。不太忙的时候，我翻翻老板买的报纸，再打开笔记本，记下自己的一些感想。一楼的电脑、二楼的电视机，不经老板许可，我从不擅自去碰。事实上，手机一开启无线网，我的上网需求基本可以对付。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我生活在累、脏、苦中。在仓库里，我戴上口罩，调动搬运工卸货，偶尔加入他们的行列，扛起一袋五十斤重的化工品，送到仓库的不同地点，挨到第三袋就再也扛不动了。久入化工品之库，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为此，我天天都冲澡、换衣服。在公司里，我成了勤务员，接待来客、扫地擦窗、洗衣服，有时还要下厨，展示糟糕的手艺。我还和程俊涛负责日常用品的采购工作：从拖把、计算器到电饭锅、自行车，缺什么就买什么，努力做到价廉物美，能省则省。好几次，老板把我拉过去，由他口中报各种数字，我把它们输入计算器，计算出总的收入和开支。
终于，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公司正式开张了，成为苏州数不清的小公司中的一员。我仰望着半空中炸裂的炮仗，心想：“马上就能步入正轨了！”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作为一家新公司，暂时没有积累起任何优势，业务的开展寸步难行。经常一整天都没生意，仓库里的货物迟迟销售不出去。为了扩大影响，老板先是在网上登广告，又印制大量的名片和宣传海报，派我广为发放。老板本人也不闲着，总是带着儿子四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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