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送花神
第一百八十九章,送花神 (第2/3页)
花被子。佐哥儿帮着母亲拿针线筐,这一次不争不抢,还会出主意:“我喜欢浅**的花被子,妹妹为什么睡红色的。”
两个花被子,和小王爷们的不同。这是王爷事先用木托子打好框架,真姐儿做出五、六层花瓣来。
柔软的花瓣有木托子为底,郡主们秋凉后睡在中间,就是翻身也不会滚出来。两边花瓣上原本想以宝石为扣可以扣合上,赵老夫人也出主意:“小小毛们大了会乱抓乱咬,一个不防备吃到肚子里可怎么办?”
现在的扣子,是盘得结实也缝得结实不会掉下来的喜字儿盘扣。
佐哥儿也帮着穿针,见母亲线要缝完,就主动要求:“我来穿线。”真姐儿小心地交给他,不忘交待:“不要扎到自己。”
小孩子眼神儿好,也只有这一件是佐哥儿可以做的。他会很小心地在灯底下穿上线,再给母亲。
真姐儿接过来就要惊奇:“这是**的,可怎么办?”小小年纪的佐哥儿笑得很开心:“我喜欢的,妹妹也喜欢,就用这个吧。”
红色花瓣衬上**的线,也是十分的相宜。
赵老大人呷一口香茶,很是陶醉与这样的景致中。在他眼里看着,天下名山大川,不能和这个景色相比。
金丝楠竹的帘子轻动,王爷抱着宝华郡主出来。他满面笑容,满面春风宣告:“我们回来了。”身着粉红色绣牡丹小衣衫的宝华郡主无意识的舞着小手,小手软软又雪白,有烛光映上的一抹子红。
明华郡主好似有感应,在小床上也踢几下小腿,小腿小脚全肥嘟嘟,
真姐儿坐直身子,抚一下胸前。起来抱起明华郡主往房中去,赵赦抱着宝华也往房中去。到了房中,真姐儿坐下来解衣衫,她奶不多也不算少,两个孩子吃就不太够。晚上临睡前这一遍她喂过,夜里的就给奶妈去喂。
说起来,为什么晚上临睡前要喂一次奶,真姐儿就要嗔怪赵赦。赵赦满脸是笑,把另一个女儿过去,就手托着让她噙住另一边。
真姐儿托一个,王爷托一个,两个小郡主同时开饭,吮吸着进入梦乡。
赵老大人不让佐哥儿进去看,他就只能往帘子这里探头探脑。常常会问祖母:“我小时候,也这样吗?”在佐哥儿的记忆里,母亲是没有喂过自己。
大人们在这样的时候,全要说假话,赵老夫人笑道:“当然喂了,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孩子想事情时常与别人不同,佐哥儿要带上惊叹的神色:“我一个人能吃得完?”
赵老大人笑个不停,听赵老夫人笑得用手指点着他:“你能吃。”佐哥儿再来上一句:“那哥哥也能吃得完?”
“世子也能吃。”
这样的对话就算结束,王爷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小郡主出来,已经都睡熟。当下大家各自休息,王爷来寻真姐儿缠绵,手抚在她胸前,轻笑道:“这下子没有暗器出来。”
临睡前要给女儿们开饭,不是为着一定要喂或是真姐儿涨奶,而是王爷防备那喷涌而至的奶水暗器的一招。
中秋如期而至,桂树斜向月轮中的宫闱中,几位花枝招展的夫人们坐在一起说话。说来说去的,是安平王妃。
孟夫人在赵赦手下吃了个大亏,她是不怎么说话。别的几位夫人们不客气,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王爷虽然有了不是,我们对他却如平时一样。怎么这样大样,不理人?”
“不理人也罢了,怎么我的东西拿在王妃手里?”说这话的,是皇后宫中的林夫人,她气量窄,爱来小性子,说得快要口沫纷飞:“郡主们满月我去庆贺,既去了不得不拜王妃,王妃手中拿着一个槟榔荷包赏给丫头们,是当着我的面,我当然看得清楚,那是我做的东西。”
这是一个不要面子的,别人吃了安平王妃的敲打,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独她气不过,要说出来。
黄夫人想想自己的对簪之一,那上面宝石是自己亲手选过,上面刻着自己做的两道诗,一上一下,上句送往王爷处,现在落到王妃手中。下句在自己手里,自从过年有过一次惊吓,直到如今不敢戴出来。
林夫人的荷包能被赏给丫头们,黄夫人想想自己的对簪,也不会有好结果。她去庆郡主满月,吓得都不敢看丫头们。生怕哪一个粗手笨脚的丫头发上,会戴着自己用心思让人做的对簪。
一石惊起千尺浪,孟夫人虽然爱赵赦,又心寒他的无情,只不说话。亭外走过小封大人和秦长公子,小封大人笑得油滑,月下长袖拱起为礼:“美人儿们,在这里等我?”
夫人们纷纷啐他:“去寻别人,最爱取笑人的。”秦长公子也笑得极坏,扯一把小封大人:“你这没眼色的,美人儿们在这里相我,你上去有什么用。”拉着小封大人走,回身一个飞眼儿:“我就来。”
等他们去了,林夫人又骂秦长公子:“坏人一个,不知几时猴了我的帕子走,偏又系在汗巾子里,被他夫人看到,跑来和我一通争吵。”
大家掩面笑,又发一通牢骚,再说到赵赦身上。夫人们各有消息,对于官场上寒凉知道得早。
“前天皇上命人送东西去安平王府上,一早又送去了。”
“我早就说,王爷是没事的。如今你们看如何,只恨他不理我们,只在家里钻着。”
气氛到十分时,孟夫人娇声浅笑:“依我看王爷老了,有几分怕王妃上来。林夫人,我要是吃了这样的亏,我就想个法子挽回几分来。”
送给赵赦香囊被砸的孟夫人,是只字儿不提自己的尴尬。
林夫人把这一句话听进去,抓着孟夫人不放问:“有什么法子?”孟夫人俏脸儿带上三分笑:“你敢吗?”
“你们全作证,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去。”林夫人把大家一起扯进来,孟夫人笑容可掬:“你要是敢,我陪你一起去,也把这些人全扯上。”
夫人们见有乐子,都连声答应。秋风吹拂桂花香中,夫人们团团低头,听孟夫人低声笑:“咱们去寻机亲热一下,看她如何?”夫人们一起喝彩:“好,咱们去!”
衣香与鬓影,伴着桂花行来。寻到赵赦,见他见过皇帝出来,面上气色不错,着紫色团花锦袍的身影漫步行去。
他在寻真姐儿,真姐儿自有孕后,是第一次出来。
银烛高挑的画屏厅上,命妇们陪着王妃在。赵赦大步下来,见真姐儿身上真红色绣凤纹杏花宫缎锦袍的衣领子松了一个扣,忙伸出双手给她系上宝石扣:“秋风冷呢,要病了可不好。”
命妇们抿着嘴儿笑,互相使个眼色悄悄退下。
“去见过太皇太后和太后了?”此时无人,赵赦抚着真姐儿肩头问她。真姐儿身子半倚在赵赦身上,偏过一侧发髻给他看:“见过了,淑恭太皇太后赏了这个,”一只黄金飞凤镶宝宫钗,端端正正别在乌油油的发上。
又举起皑腕来笑面如花:“这是惠温太皇太后赏的。”是一对龙须金镯,其上各有一颗大东珠,发着幽幽的白光。
秋风轻吹,厅外不见有人。王爷亲亲真姐儿发丝,嗅一嗅她的发香温言道:“我的小毛,从来是讨人喜欢的。”
夫人们悄然而至,掩在树后醋意横生,就是夫妻恩爱,不能把旧情全抛到脑后。孟夫人悄然见林夫人还是不敢去的样子,对自己的丫头招招手。
不多时,梁夫人蹑手蹑脚也过来,小声道:“你们要捉弄谁?”
“你来看,赵王爷和王妃,啧,在家里恩爱不足,跑到宫里也这样。”孟夫人指给梁夫人看。梁夫人虽然是被找来的,正为难如何接近赵赦,此时有了主意,怂恿道:“咱们是吃素的不成?走!”
林夫人本来胆气不足,这下子雄纠纠气昂昂,梁夫人在前,夫人们在后,一群花枝儿过来。
先对真姐儿行礼:“王妃,久不见你。”真姐儿还过礼,还没有觉出来什么,见夫人们围着赵赦行礼,一个一个嘻嘻而笑:“王爷,好几时不见?”
赵赦沉声面无表情:“起来。”梁夫人起身,身子忽然一歪,直直摔进赵赦怀中。要是没有人,赵赦早就摔她出去。此时众目睽睽之下,本能的往后退一步,再伸手扶一把以示阻挡:“小心。”
这位夫人,是有功夫的。她脚步一滑,又直跟了一步摔过去。赵赦身后是铺着石青色绣仙鹤芝草锦垫的椅子,这就避无可避。
夫人们装作惊呼,其实是欢声:“小心了。”有掩袖偷看的,有装着眼珠子动一动偷看的……尽皆来看真姐儿面色。
掌中宝赵小毛,面色变了一变,就恢复正常。她不是嫉妇会高骂起来,这一瞬间就恢复自如,反而换上看戏的神色。
看看表哥当着夫人们的面,会如何处置?
赵赦面色极难看,差一点儿要暴怒。梁夫人软软的身子摔到他身上,手趁机塞到他袖子里,往赵赦手中送了一个东西。
随即缩回手,装着脸红从赵赦**坐下的身子上起来,面红耳赤对真姐儿很歉疚:“王妃,我……”
真姐儿笑容满面极其大度地说了一句:“没事儿,幸好有王爷在,不然夫人你要狠摔一跤。”再对赵赦含笑:“表哥,你向来身手好。”
烛光流转下,厅上满是醋意横生。赵赦板起面庞坐直了,对真姐儿道:“有劳夸奖。”梁夫人还在面红:“我,不是有意的。”
林夫人笑吟吟,检视着梁夫人的裙边,用明了的口吻道:“妹妹,不能怪你,只怪你这裙子不好,爱绊人。”
夫人们吃吃笑着而去,在厅上一个一个对梁夫人翘起大拇指:“还是你有主意,”林夫人有些悻悻然,对孟夫人道:“这法子不是我要行的,你也对她说过?”
孟夫人笑着掩面,这法子对不止一个人说过,管你们谁做去,反正看到安平王妃隐然的醋心,孟夫人有些解气。
平时贪欢的夫人们,是怕寂寞爱出风头的一个群体。安平王树大招风,和王妃又渐恩爱,这相当于扎了夫人们的眼睛。
厅上赵赦悄悄收起手中的东西,硬硬的,有些像纸笺。面上,还要应对真姐儿的怒气。真姐儿生气不是河东狮子吼,是坐在那里面色淡淡的,眼神儿往一边儿看。
看厅上刻着梅花的银烛台,看厅外银色银桂,红色丹桂……就是不看赵赦。
赵赦急于看手中的东西,梁夫人的事情又不愿意对真姐儿说。真姐儿在长平的事情后,也曾经敲打过赵赦,赵赦没有回应。
这种事情,最好是当事人全闷在心里最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霍山王府在那一年同安平王打了近半年的官司,苦于没有证据,他们没有赢。
长平郡主去害人,晕倒在安平王宫中休息的宫室中,又弄了一身水结果衣着暴露。事后长平肯定会对伍侧妃说,这是一个疑点,霍山王府当时当然要追究,只是没有找到证据。
王爷在沉思,真姐儿在吃醋。微风吹动满天星光更灿,有表姐妹们过来,把真姐儿约走。赵赦得已寻了一个地方,打开手中送来的,果然是一封信笺,上面歪歪扭扭用炭灰写着几个字:“三天以后,东街高升客栈见。”
梁夫人聪明的没有用自己的字迹写,也没有用寻常的纸笔。这字是炭灰,有火盆的地方旁边就有炭,而纸,则是最寻常的纸张,是到处都有。
沉沉月色下,王爷把这张纸丢到火盆里去,负手离开不明白梁夫人要和自己说什么,想来是寻到尤夫人当年吃的药方,或者是尤家发现她和尤夫人有相似之处?
尤家一直紧追不舍的,是尤夫人死后有一大笔嫁妆消失不见。这嫁妆是珍贵首饰和田产的地契,田产在哪里,尤家只是听到有,不知道具体地点。
真姐儿悄悄地从树后走开,表哥寻的这个有火盆的地方比较偏僻,还是被真姐儿跟上来。他烧的是什么?或许是密信。
不过是密信,不会瞒着真姐儿。想到梁夫人刚才那一摔,又回想以前长平在伍皇后宫中的一摔,也是把信送到自己袖子里。
安平王妃没有说什么,独自去寻姐妹们。她刚才推说帕子要换又不要人陪,是自己个儿过来跟上赵赦。
此时不太想见人,远处热闹灯火隔水相见,真姐儿只坐在水边对看着。坐下来时有身子沉沉之感,已经有四个孩子的女人,大多有这样的感觉。
两边腰身又粗了,生多孩子的**多会这样。月子里养得好,又不怎么动。出了月子就和女儿们去亲近,也没有早起去锻炼过。
波水粼粼的水面上,真姐儿踢一踢腿,华衣宫装从她身上滑过,她有些沮丧,这腿生硬许多。
去年在战场上策马和表哥并行,好似眼前水中宫景。
如果自己老了,如果自己不再年青,如果自己……这前仆后继的夫人们,应该如何对待?
旧时为赵赦要纳侧妃的旧事又浮上心头,真姐儿叹气,是一场永远打不完的战役。
“为什么叹气?”身后传来轻轻的语声。真姐儿吓一跳,敏捷的跳起来转身,这身姿,让身后人笑出几声。
这笑声,好似银河泻地,自如得主人都觉得诧异。康王殿下身着银色宽袍,长袖垂落于身侧,笑容多多看着真姐儿。眼神儿里,有尖针一簇直扎过来,康王带着逼问:“你不开心?”
他收起笑容,不无讽刺,这个民女出身的王妃也会不开心。
真姐儿涨红面庞,镇静下来道:“悠悠若水,偶然叹息。”
佳人水边而立,发上金钗轻摇颤动,康王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伸手去帮真姐儿抚一下发边金钗,声音不由得温柔下来:“看,要掉了。”
月下朦胧中,康王有些投入,他对着眼前玉人,总有些悸动,总有些期盼。真姐儿往后面退,宫装宽大影响敏捷,再看身后,是一汪碧水。
花丛后,闪出赵赦来。他只看了一眼,就看成大灰狼欺负小红帽。真姐儿往后面退,康王往前面去。
安平王想也没有想,从后面抓住康王肩头,扳过他来,一拳重重打在他面上。
“啊,”有一声尖叫,来寻康王的两个宫女,她们尖声叫起,把真姐儿也提醒。真姐儿看赵赦,又给了康王一拳。她过来抱住赵赦不松手,恳求他:“表哥,不能打。”
康王得了这个机会缓上一缓,他一肚子怒气勃发。数年来的颠簸流离,一场宫斗中冤枉的离去……康王跳过来,对着赵赦身上也挥拳过来。
赵赦被真姐儿抱住后腰,急急避了一避,把真姐儿险些带倒。见康王又是一拳打来,他再闪就要带倒真姐儿。安平王用自己肩头迎上康王这一拳,“迸”地身子晃了几晃,真姐儿这才急急松开手,惊惶地道:“不要打了。”
这两个人出拳,都不慢。
侍卫们听到尖叫声过来,也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才好。两位王爷你拳我脚,打个不亦乐乎。一个是安平王,虽然最近一直闭门思过,不过人人都猜测这只是暂时的;一个是康王殿下,太皇太后心上的人,皇帝表面上是让他三分。
这两个人打了起来,好似带着什么冤仇。
没有人敢去拉架,只有**跑小跑着去回报皇帝。真姐儿见无人敢拉,她再次上来,这一次她不拉赵赦,到底是自己人,担心赵赦吃亏。真姐儿是大怒,对着这两个人一起怒火中烧:“不许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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