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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而已,这黄钟大乐是节庆大喜庆贺才摆放出来的,不知皇后有何喜庆之事,要在这旁晚时分奏出。”
日薄西山,钟鼓庆之?这是显而易见的诟病。冯兰贵本想令乐者奏出折辱她的意思,不料她却反戈一击嘲笑自己不知礼乐。不慌不忙微笑道:“齐国公主莅临,当然是大喜庆之事。公主才华天下皆知,对音乐造诣颇深,今天可否有幸听听公主的天籁琴音。”
在此国宴上,你令我奏乐想羞辱我?大概明天就会有传言流出,齐国公主为魏国陛下宴会弹琴奏乐助兴。明昭微微一笑,“圣人倡君子所学六艺,乐为末,桢尝略微习之,在齐国不敢拿出来卖弄,今天少不得在众位面前露丑。”
元旭在远处暗笑,从没听到过她弹琴,但从她身边人的言语中可以知道,她一定会乱弹琴。
其余不知底细的人翘首而待,素闻明昭殿下有其母之资,想必这琴声一如她的绝艳惊才,是只可仰望的高山流水。
侍从在中央摆放好梧桐琴,明昭昂然走过去,一袭白衣轻灵绝逸,众人看她缓缓走过,只觉在她的睥睨下无限渺小了。
明昭拨弄琴弦,悲怆忳忳声铮然,赫然是《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曀。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乐声一般,但都被她低沉的吟唱震慑,谁也不能嗤笑琴艺平平。元旭心中一痛,明昭,带你来到魏国是怎样的一种折辱,我自认为是爱你的,却低估了你的骄傲,给你带来了怎样的痛彻?!
你该恨我的!
明秀开始还担忧她会遭到耻笑,听到她的低吟才松了口气,随即又被感染,泪水强忍不住流了出来。妹妹,心比天高的你曾经的抱负并不是只有世人眼中的权势,是谁辜负了你?
明昭傲然站立,睥视众人,现在自己唯一仅剩的只有这一身傲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