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七)
最新网址:m.xiaoshuoge.info
第6章 (七) (第1/3页)慕容雪弄身边只带了燕与,竹廿依旧女扮男装,以暮自然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无奈只得带着,于是三人一狐乘画舸南下。来帝都时逆水而行舟车三日,回去时顺水而下,大半日便到了汴南境内,此时正是暮春,垂柳如丝,荷叶青碧,点辍着汴南的碧水青山,乌瓦青肆,果然如诗如画。
竹廿只离开数月,感觉像是离开半辈子般,几乎没兴起一抱山水。
临行前慕容雪弄并未忘记让眉弯将扶摇琴一起带上,见她如此好兴抱琴来到画舸舟头。她接过扶摇,盘膝坐在画舸头,横琴于膝上,以暮无处可卧,一纵身跳到她肩膀上蹲着,竹廿点了点它黑黑的小鼻头,“小跟屁虫!”抬首问慕容雪弄,“想听什么曲子?”
他举目远观,夕色渐起,近处,新生的嫩荷青翠,远处,老旧的山水苍茫,随兴道:“就以这汴南山水而弹。”
竹廿闭目聆听,感受着身边风起云拂、花飞柳舞,漫不着调却有恰恰有调的拨弦。本是即兴而弹,却忽听江面上传来一阵清越纯正的萧声,她蓦然叩弦停音,那萧声逆着水波一声声传来,别有一番卓雅清韵。
她闭目聆听,手指跟着节奏在虚空中轻点,未几出声,“风疾!”果然那徐滑曼妙的声音便狂厚了起来,如山雨来前风卷枯草。“云涌!”慕容雪弄只感觉足下江水蓦然涌动,似有怪物在水底翻涌,下意识的便要去扶竹廿,见以暮四爪紧抓着她肩膀上的衣服,几乎没抓破!
然竹廿却端坐依旧!他好奇低首时才见水势虽急却并无翻涌,一切如旧,不由感叹那人萧声竟有造诣。
下一节竹廿却并没再言,“铮”的一声拨弦而弹,他只听耳边“沙沙,沙沙”,似有细雨穿过柳叶,那细微却清淅的声音像以暮柔软的毛轻轻抚在人的心头,令人心中痒痒。
紧接着雨势越来越急,个大的雨珠打在碧盘般的荷叶上,“扑扑”声不断,雪白的珠子迸落成无数银光,如打碎一盘琼瑶。雨点打在头顶上,似有无数个珍珠从天而降,不轻不重的击打让人喜也不是,恼也不是,然后挤啊砸啊的往画舸上落。慕容雪弄忽觉头上一遮,便见一把油纸伞遮在头上,竟是燕与在舸内听到雨声拿了伞出来。
他无语的笑了笑,指指江面,这下轮到燕与愕然,江面平静如常哪里有下雨的样子?
风雨是风雨,风雨非风雨,风雨即是风雨。
暮春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未几雨点收起,空中惟余毛毛线线落在画舸之上,轻细如春蚕噬齿,而这时滴滴清水从画舸廊顶翠绿的竹枝上缓缓滑落,击打着竹制的廊沿,滴咚滴咚,脆响不绝于耳。倏而雨止、风流、云散,慕容雪弄只觉眼前似有一道彩霁,缓缓升起于水天交界之处,将这水墨般的汴南添上一抹艳色。不由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引人别入一意境。
弦止,竹廿方才睁目,起身远观和曲之人。
天已渐暗,暮色中的汴南更像是一副着墨的画卷,一只箬竹编制的竹筏在阵阵涟漪中划过,隐隐可见撑筏的长篙青翠,和曲之人便站在竹筏之上,手里握着的应是方才和曲所用的萧,看不出是何质地。而他那一身乌衣虽渐渐隐于暮色之中,却依然清晰映入竹廿目中。
——那是揉碎了旧时暮色,用月光为水,云影为皂,洗涤千万遍后,在秦风楚雾里晾晒千年织成的衣衫。那衣衫在晚风中徐徐飘动,荡起细软的波纹,像他竹篙之下搅动的汴南烟水……
虽是知音,他却并无回首之意,清萧的身影撑着竹筏漫然而去,略无惊叹,略无好奇,略无兴奋。
汴南一带常以“汴南才女”称呼竹廿,不知名的人更是考张的称竹词为“诗书画乐”四绝,她虽常觉言之太过,却也如诗中所言也是“然吾辈,才调自许”。便是多才多艺如慕容雪吟也只敢听曲不敢和曲,赠扶摇也是因为“宝剑赠英雄,好琴送知音”之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m.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