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卷 第 五 章 张网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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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 卷 第 五 章 张网捕杀 (第1/3页)

    “承德”,“热河”省城所在。

    省城所在,大地方。

    大地方自然热闹。

    热闹,但不繁华。

    因为“热河’地属“蒙古”高原,“承德”真是在朔漠荒野之区,跟内地各省的省城不能相比。所谓的热闹,只是说城里汉人、蒙人都有;马匹、牛羊、骆驼队多;牛羊成群,马、骆驼动不动就几十匹在大街上来往,有这些牲口,自然就少不了人。牲口多,人也不少,能不热闹?

    人跟牲口虽多,但商家不多,做生意的只是牲口买卖,几家客栈,又相当简陋,怎么繁华得起来?

    关山月自进入江湖以来,到过不少地方,他还没见过这样连一般县城都比不上的省城。

    其实,这里朝廷在“承德”建有行宫“避暑山庄”,每年夏天,皇上都会驾临逊 暑,相当于夏都,每到夏天,冠盖往来,极一时之盛,不然“承德”就更不繁华了。

    说起“避暑山庄”,那可真值得一说。

    这座山庄建在“承德”之北,规模宏伟壮大,山丘上叠石缭垣,上加雉堞,周围近二十里。

    山庄里殿阁楼台,寺刹庵塔,泉池花树,无一不备。要是跟“北京”比,唯有“颐和园”可以比拟,“香山”“静宜园”则望尘莫及。

    关山月进“承德”城的时候,天色已晚,城门口站了不少兵勇,由两个蓝翎武官带着,另外还有几个腰里鼓鼓,带着家伙的便衣。

    虽没有盘查,但个个目光锐利,紧盯进出,也怪吓人的。

    看这情形,也有点像要关城门了。

    天色虽已晚,但离关城门还嫌早了些。

    许是都是因为皇上要驾临“热河”打围,皇上驾临“热河”打围,自是要驻跸行宫--“承德”“避暑山庄”。

    天色已晚,白天人跟牲口来往,热闹的街道已经冷清了。

    还不止冷清,简单就一片死寂。街道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

    不知道这是不是也跟这些日子的情势有关,大白天都少出门,天色一晚更是最好待在家里,免灾免祸!

    关山月骑着马,顺着大街往前走,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这家客栈门口挂的灯笼已经点上了,柜房里也已经上了灯。灯笼四盏成一串,每个灯笼上一个字,四个字合起来是--“平安客栈”。

    招牌都跟内地的不一样。

    这名字取得好,这些日子到这儿来的出外客,最好平安。

    其实,出门在外也好,在家待着也好,谁不求个平安?

    关山月一下马,自有伙计哈腰陪笑的迎出来,接过了关山月的坐骑,还把关山月让进了门。

    关山月进了客栈,掌柜的站在柜房里灯下迎客,也是陪上满脸笑:“恭迎客官光临小号,小二马上就给客官带路,请客官先作个登录。”

    柜台上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本登录簿,摊开着,空空的,敢情关山月是头一个。

    关山月暗皱眉:“我到过不少地方,别处没这个规炬,”

    掌柜的脸上笑意更浓:“客官是头回上‘承德’来吧?”

    关山月道:“正是!”

    掌柜的道:“‘承德’平常也没这规炬,可是每年这时候就有这规炬了,这是官里订的,哪家客栈胆敢不遵?查着了一定重罚,请多担待!”

    关山月当然知道原因,他也知道,除非不住客栈,住客栈就非得作登录不可。胳膊别不过大腿,小百姓,尤其是生意人,哪敢不遵?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何必让人家做生意的为难?更不能让人家做生意的受罚,道:“都要登录什么?”

    掌柜的道:“客官贵姓大名,在哪一行得意,从哪儿来,住哪儿去,都要详细登录。’“哪一行得意”!“详细”!

    关山月又暗暗皱了皱眉,可是不能不照办,否则客栈恐伯不敢让人留住,他伸手去拿笔。

    就在这时候,掌柜的压低了话声道:“客官是知道的,民不跟官斗,尤其小号做的是生意,不能不应付,随便作个登录,没人知道,也没法查。”

    不管怎么说,总得把生意做成。

    还是生意要紧。

    这就是杀头生意有人做的道理所在。

    关山月提笔写了,是这么写的:

    岳三官,从“河北”来,往“蒙古”去,牲口买卖。

    他不愿让人知道他叫关山月,尤其是官里,尤其是吃公事饭的。

    这时候,江湖人也一定引注意,

    登录好了,掌柜的先是哈腰陪笑称谢,然后忙命伙计给关山月带路往后去。

    后头的院子只一进,也不大,客房只有五、六间。

    伙计带关山月进了一间北上房,房小不说,还相当简陋,不过倒还干净。

    到了这种地方,能有这样的客栈住,不错了。

    好在只是歇息一宿。

    伙计给点上灯,又递来茶水之后走了。

    这间房里只关山月一个人,这个院子里也只住了关山月一个客人,伙计的步履声往前去,听不见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一点声息了。

    关山月洗了把脸,喝了杯茶之后,就打算歇息了。

    正要歇灯,一阵杂乱步履声进了院子。

    人不少,至少有五、六个,不像是来住店的客人。

    因为步履声直向这间屋而来。

    这是--

    关山月没熄灯。

    步履声已到门口。

    门外先响起了伙计的话声:“客官,官里的爷们查店来了!”

    果然不是来住店的客人。

    是查店的来了!

    还真当回事儿。

    官里这些人,一向是得过且过,能马虎就马虎的,而这些日子的这档子事,似乎不敢不当回事儿,不敢不认真。

    那当然,只要出了差错,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掉脑袋,谁敢不当回事儿?谁敢不认真?

    关山月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伙计,提个灯笼,滴水檐外院子里,另有五、六个都是便衣,一身俐落打扮,个个腰里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藏着家伙,也个个一脸冷意,一脸凶相。

    伙计哈腰陪笑:“就是这几位。”

    伙计刚说完话,那五、六个里,平捧登录簿的一个一声冷喝:“出来!”

    这当然是叫关山月。

    关山月走了出去。

    伙计提灯跟在旁边。

    关山月滴水檐停下。

    伙计也停住。

    捧登录那个冷然说了话:“谁让你照他了?过来给爷们照点亮儿!”

    还真是,没灯照亮,看不见登录簿上的字。

    伙计如奉纶旨,哪敢怠慢,连声答应,忙过去到捧登录簿的那个身边,提高了灯笼。

    是得这样,高照低亮,否则又得挨叱责。

    捧登录簿那个冷冷的打量了一下关山月,说了话:“姓什么,叫什么?”

    多此一问,登录簿上写着呢,清清楚楚。

    关山月道:“登录簿上有……”

    捧登录簿那个冷怒,喝道:“登录簿是登录簿,我要你说!”

    或许是怕人做假,有人登录了假姓名会忘记,不过这种人不多。

    关山月只好说了“岳三官。”

    他没忘。

    捧登录簿那个道:“从哪儿来,往哪儿去?”

    关山月道:“从‘河北’来,往‘蒙古’去。”

    登录簿上是这么登录的。

    捧登录簿那个道:“干什么的?”

    关山月也照登录簿上登录的说了。

    捧登录簿的那个“叭!”地一声合上了登录簿。

    问完了,都对,应该没事儿了!

    不,还问:“只你一个?”

    又是多此一问,登录簿上登录的,不就是一个?

    或许还是怕做假,少登录了。

    关山月这回直接答话了:“是的。”

    捧登录簿那个还问:“没家眷?没伙伴?”

    关山月道:“没有。”

    是直接答话了,但却懒得多说。

    捧登录簿那个又打量关山月一眼,还问:“你说你从‘河北’来?”

    关山月道:“是的。”

    捧登录簿那个道:“从哪儿进的‘热河’?”

    关山月道:“古北口。”

    捧登录簿那个道:“‘古北口’?为什么不走官道?”

    关山月道:“官道这一阵子忙,闲杂人等都得避开。”

    关山月虽没走那条路,可却是说对了。

    这一阵子,官道一路铺黄土,洒水,驿站收拾得干干净净,吃喝应备,闲杂人等根本就不许近。

    捧登录簿那个又打量关山月一眼,还问:“我怎么看你不像个买卖人?尤其不像个买卖牲口的。”

    还真是。

    关山月能应付:“刚入这一行没多久,”

    捧登录簿那个面有得色,难怪,招子够亮,没看走眼,还问:“原是干什么的?”

    关山月道:“原在江湖上。”

    捧登录簿那个还问:“我就看出来了,为什么改了行,吃这口辛苦饭了?”

    买卖牲口,是比吃江湖饭辛苦得多。

    关山月道:“没本事待在江湖上,而且也不是长远之计。”

    捧登录簿那个还问:“不是说,进江湖容易,离江湖难么?”

    这是实情。

    关山月道:“我只是初入江湖,见机早,江湖上根本还不知道有我这个人,所以离江湖不难。”

    捧登录簿那个还问:“是么?”

    关山月道:“是的。”

    捧登录簿那个还问:“有行李么?”

    关山月心头一跳:“有,在屋里。”

    捧登录簿那个道:“上一个查查他的行李!’一个马脸汉子应声往屋里行去。

    关山月心知要槽,因为行囊里有他的“巨阙”剑。

    果然,马脸汉子进了屋,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正提着那把“巨阙”剑。

    他出屋就扬了手,还叫:“头儿,快看这是什么?”

    马脸汉子不识货,只知道是把剑。

    捧登录簿那个也不识货,只看了一眼:“还带家伙?”

    关山月早想好说词了,道:“以前在江湖上用的。”

    捧登录簿那个道:“不是改了行了么?还带着?”

    关山月道:“蒙古人骠悍,成群的牲口也引人觊觎,有时候怕用得着。

    关山月说的,都说得过去。

    奈何--

    捧登录簿那个道:“你得跟爷们走一趟。”

    这是要带走关山月。

    也就是说要把关山月抓走。

    伙计一惊,吓白了脸,差点没失手摔了灯笼。

    关山月可泰然安祥,道:“诸位要带我到哪里去?”

    捧登录簿那个道:“爷们是‘承德’官衙的,当然是带你上‘承德’官衙去。”

    关山月道:“为什么?”

    捧登录簿那个道:“为什么?你还装什么糊涂?”

    关山月道:“我是真不明白。”

    捧登录簿那个道:“怎么说?你是真不明白?”

    关山月道:“不错。”

    捧登录簿那个冷笑:“不要紧,到了‘承德’官衙你就明白了。”

    关山月还待再说。

    捧登录簿那个道:“什么都别再说了,乖乖跟爷们走吧!”

    关山月作了难,他不能跟这一伙走,只跟这一伙到了宫里,就会没完没了,凶多吉少。

    不跟这一伙走,就得拒捕,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这个地方,拒捕绝对是大事,去‘蒙古’这条路会很难走,到了‘蒙古”,碰到的难事会更多!

    关山月正在为难。

    院子里又进来了人,那边罢,这边有灯光,那边看得儿这边,这边却看不见那边又进来的是什么人。

    却从那边传来一个话声:“岳大哥!”

    显然是刚进来那人。

    话声相当清朗。

    只是,怎么“岳大哥”?

    难道那五、六个里,有姓“岳”的?

    要是没有,那就是叫关山月。关山月这时姓“岳”,叫“三官”。

    可是,来人怎么会知道?

    这又是谁?

    关山月还没有答应,来人已到了那五、六个后头,挺俊,挺体面一个年轻汉子,只听他又道:“岳大哥,是我!”

    天,赫然竟是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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