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变

    第十二章 奇变 (第2/3页)

激,只是我负有师门大责重任,到现在为止,一无所成……”

    七妞猛然抬头,娇靥上犹带三分酡红,道:“你负有师门大责重任?什么事?”

    燕十二微一摇头道:“姑娘原谅,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姑娘,我所负的任务艰巨异常,能不能逐一达成,我还不敢说。”

    解七妞睁圆了美目道:“你的意思是……”

    燕十二双眉微一扬道:“我随时随地有杀身之险,同时我也不敢分心。”

    解七妞微一点头道:“我明白了,让我告诉你,前者,我不在乎,后者我愿意等!”

    燕十二一阵激动,但旋即又被压了下去,道:“我感激,姑娘,人非草木,燕十二更非人间贱丈夫,无如,我不能误姑娘,也不敢……”

    解七妞道:“没听我说么?我愿意。”

    燕十二目光一凝道:“七姑娘……”

    解七妞正色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个心眼儿顶死的人,我要是心里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一辈子的事,绝不会改变!”

    燕十二笑笑说道:“姑娘这是何苦……”

    解七妞微一摇头道:“别跟我说这个,除非你嫌我……”

    燕十二道:“那怎么会!”

    解七妞道:“只要你不嫌我,别的你就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再说一句,我不在乎,也愿意等。从现在起,我就把心交给你了。时候不早了,明儿个—早还要出门,你歇息去吧!”头一低,转身走了。

    燕十二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呆呆的,脸上没一点表情,可是,他心里却百念齐涌,五味杂陈。

    同时他也有着一阵激动,良久,良久,无法平静。

    很快的,解七妞那无限美好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那一边的夜色里,燕十二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声:“姑娘,你这是何苦……”

    突然,身后响起个话声:“燕爷。”

    燕十二一震转身,不远处站着计老二,他定了定神忙道:“还没睡?”

    计老二道:“没有,您也还没回房?”

    边说他边走了过来。

    燕十二脸上有点热,他支吾着应了一声道:“还没有。”

    计老二到了眼前,日光一凝道:“燕爷,我赶巧了,碰巧了,不妨告诉燕爷,我也早看出来了。”

    燕十二脸上发烫,强笑了笑,没说话。

    计老二沉默了一下道:“燕爷,有几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可是事实上我又不能不说……”

    燕十二道:“你请说,我洗耳恭听。”

    计老二摇头说道:“燕爷说这话见外,我也不敢当,我只是让燕爷知道—下……”

    燕十二道:“你说吧。”

    计老二道:“您是知道的,七妞跟我们几个,在—块儿混了不少年了……”

    燕十二道:“这个我知道。”

    计老二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几个坏事做绝做尽,京畿一带的人,把我们几个恨入了骨,只要有一天他们能,他们准能去吃了我几个,可是七妞却一直洁身自爱,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是个清清白白的,我这话您懂?”

    燕十二微点头道:“我懂,计二爷,我可不是挑剔什么。”

    “我知道。”计老二点头说道:“您不是那种人,真要说起来,七妞也没什么让人挑剔的,唯一让人说话的,是她跟我几个在一块儿混了不少年,一个女儿家名列天桥七害之中,跟几个邪魔歪道儿的大男人混这么多年,那总是件不太好的事儿,可是这没什么,正如您所说,人的际遇不同,有的人天生幸运,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倒霉……”

    燕十二道:“计二爷,你的意思我全懂,我对七妞毫无挑剔。”

    计老二话锋微顿道:“我还要告诉您,七妞她天生的泼辣、刁蛮、任性,背地里人家都叫她胭脂虎,由于她喜欢穿一身黑,嘴上损一点的还给她取个外号叫黑寡妇……”

    燕十二双眉一扬道:“好损的嘴!”

    计老二道:“可是七妞的脾气我清楚,可以说她是孤傲高洁,这么多年来,想要她的人不少,可是她没有一个看上眼的,甚至于懒得看他们一眼,我几个常这么说,七妞是只胭脂虎,将来不知道谁能伏了这只胭脂虎。没想到她碰上了您,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服了您,燕爷,这是缘,也是五百年前注定的,换个人绝降不了她!”

    燕十二道:“你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江湖人。”

    “燕爷,”计老二道:“您让她服的,就是您那一身傲骨,一腔豪气。”

    燕十二道:“谢谢你了,计二爷。”

    计老二道:“燕爷,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实话。”

    燕十二笑了笑,没说话。

    计老二道:“燕爷,七妞看上您,她是有眼光的,要换个人就是我六个也不答应,可是燕爷,有一宗麻烦。”

    燕十二道:“什么麻烦?”

    计老二道:“您恐怕还不知道七妞的出身,是不?”

    燕十二道:“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计老二道:“她现在没告诉您,那或许是因为还没到时候,我相信她迟早会告诉您的,燕爷,七妞是个好人家的姑娘,而且她也有了主儿了!”

    燕十二“哦”的一声,凝目问道:“她……她……是谁,怎么回事?”

    计老二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七妞的命够苦够薄的!是这样的,燕爷,七妞姓解,解家原是关外的大户,做的是关外买卖,家里挺有钱的,七妞的爹不是江湖人,可是他有着江湖人的一份豪迈跟义气,也就因为这,他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还没懂事的时候,她爹把她许配给武林中某大家的独生子!七妞长大之后,由于路不好走,她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终致家道中落,一蹶不振,爹娘也相继过了世,她爹娘临终的时候,让她拿着信物投靠婆家,七妞不满这种婚姻,本不愿去,可是碍于爹娘的遗命,她终于还是去了,哪知到了婆家一看,她那个未婚夫骄纵跋扈,仗着家势不可一世,这一来她对这门亲事就更不满了,在成婚的头一天晚上,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

    燕十二道:“原来有这么回事,这么说她是那一家的逃媳?”

    计老二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七妞还没过门,没跟那家的儿子成亲,也算不得是他家的逃媳。”

    燕十二道:“你可知道那是武林中的哪一家么?”

    计老二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七妞一直不肯说,也许她将来会告诉您。”

    燕十二道:“那么!你告诉我这个是……”

    计老二道:“燕爷!您知道,这是一桩麻烦,不管怎么说,那一家绝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愿意让眼看就是自己家媳妇的七妞跟了别人,也许这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到处找寻七妞,我不是让您避免麻烦退让,我只是让您知道一下!”

    燕十二道:“谢谢你!”

    计老二道:“您别客气!燕爷,您不要七妞,那不用再说什么!您要是打算要她,这宗不可避免的麻烦,迟早会到头上来,您得提防点儿!”

    燕十二道:“你这番好意我感激,七妞,并不是她的名字,是不?”

    “不错!”计老二道:“这七妞两个字,是我几个给她取的,因为在我几个里,她行七居末!”

    燕十二道:“她该有个名字,是不?”

    “那当然!”计老二道:“不过这您得问她,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告诉我几个,我几个也问过,可是她就是不肯说。”

    燕十二没说话。

    计老二接着又道:“大伙儿处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处得挺好,尤其是七妞,我几个就视她为自己的亲妹妹,我希望您要她,她的命够苦够薄的,一个人跑出来,没家没亲人,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服的,万一您拒绝了她,只怕那够她受的……”

    燕十二道:“计二爷……”

    “还有,燕爷。”计老二截口说道:“我也知道,这种事勉强不得,她看上了您,不见得您也看得上她,这就跟她不满意那门亲事一样,那一家把她当成了自家媳妇,可是她不睡意跟他的儿子,您要是真不愿意,我希望您现在就摇头,别等以后,那她更受不了。”

    燕十二扬了眉道:“计二爷,你的意思我懂,刚才你既然也在这儿,你就应该已经听见我说的话了,我孑然一身,飘泊不定,而且我负有师门重任,至今一事无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

    计老二点头道:“您不说我都听见了,七妞前一句不在乎,后一句愿意等,我想你也应该听见了?”

    燕十二道:“我听见了,我感激。”

    计老二道:“您用不着感激谁,这是她自己情愿的,没谁勉强她,我只有这句话,希望您要她,可不敢勉强,您要摇头就现在摇头,别等……”

    燕十二道:“你的意思我懂,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计老二道:“那我谢谢您了,燕爷,时候不早了,您明儿个还要出远门儿,我不敢再耽搁您了,您请歇息去吧。”

    一抱拳,径自转身而去。

    燕十二站在那儿,好半天没动。

    回到了住处,他和衣躺在了炕上,两只手抱在脑后,眼望着顶棚,久久不能合眼,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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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骑驰骋在官道上,燕十二心情多少有点怅然之感。

    日头刚爬起,早上的空气是清新的,凉风拂面,让人浑身透着舒服,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心里只觉堵得慌。

    临走的时候,赵化龙、李广义、计老二等都在院子里送他,唯独没看见解七妞。

    计老二偷偷告诉他,七妞受不了这小别,怕当众掉泪,所以躲在一边儿掉泪去了。

    没想到认识前后不到一天,七妞对他的情意这么深。

    燕十二不知走了多少路,总觉得脑子里乱得很。

    当晚,他进了保定,进城的时候已经上灯了,天黑终不好走路,没什么急事也用不着急赶,他找了一家客栈,那家客栈招牌挂的是“四海”。

    四海客栈门前刚下马,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话声:“敖老,我看算了,咱们回去吧。”

    随听另一苍劲话声说道:“回去?那怎么行,回去怎么跟老主人说话?何况地面上的名医都求过了,没有人能解那种毒,好不容易请来这位名医,到现在还没见进城,咱们要是就这么回去,万一得罪了他,他来个一怒回头,是你担当还是我担当。”

    那先前话声赔笑说道:“我只是这么说说,可是敖老,他该来了啊,怎么还不见人影呢,莫非路上出了什么事了?”

    那苍劲话声道:“那谁知道,可别出事儿,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不能来了,咱们老主人这唯一的希望……”

    没听他再说下去,也没听先前那人再开口。

    燕十二他缓缓转头一看,只见对街廊檐下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十里铺所见的那个老车把式敖光,一个是石家庄客栈里遇见的那个叫柳飞的汉子。

    燕十二马上明白了,柳飞竟是鲍家的人。

    敖光跟柳飞站的是南向进城路,他俩是在等个人,一个远处请来的名医,为鲍家某个人解毒,至于给谁解毒,他就不清楚了。

    他没跟敖光、柳飞打招呼,头一低,径自进了四海客栈。

    上灯的时候,鲍家门前两盏大灯光同白昼,照耀得十丈方圆内纤毫毕现。

    这时候,大街上来了个人,直奔鲍家大门行来。

    这个人是个身材颀长的青衫老人,长眉凤目,美髯五绺,俊逸之中带着洒脱,他肩上背着个小包袱,步若行云流水,转眼功夫已到鲍家那两扇朱红大门前。

    两个站门的黑衣壮汉迎了下来,一名壮汉冲青衫老人微一抱拳,道:“尊驾是……”

    那青衫老人淡然说道:“老朽应鲍老之请,远道而来,烦请代为通报。”

    那黑衣壮汉两眼一睁道:“您是葛……”

    青衫老人微一点头道:“不错,老朽姓葛。”

    那黑衣壮汉扭头便叫道:“快去禀报老主人,葛神医到了。”

    另一名黑衣壮汉飞步进门而去,他转过头来恭谨异常地把青衫老人让了进去。

    刚进门便迎面碰见飞步出迎的鲍天和,他老远便拱起双手:“葛者,鲍天和迎迓来迟,还望……”

    青衫老人举手拱了一拱道:“岂敢,老朽能得鲍老垂顾,那是老朽的荣幸。”

    “客气了。”鲍天和道:“鲍天和能请到葛神医,那才是天大的面子……”

    目光一转道:“鲍某派了两个下人在街上恭迎,难道……”

    青衫老人道:“老朽未见贵屑,进城之后一路打听着来的。”

    “该死,该死,”鲍天和道:“这两个东西,鲍某把葛神医的相貌、年纪告诉了他二人,一再叮咛千万不可疏忽错过,不想他二人仍是错过了。”

    一边向青衫老人赔不是,一边往大厅让客。

    进了大厅,落座定,下人献上了香茗,鲍天和未语先笑道:“葛老,你我虽属初会,鲍某对葛老可是仰名已久……”

    青衫老人似乎不爱说话,淡然说道:“彼此,彼此。”

    鲍天和道:“鲍某久仰葛老精谙医术,活人无算,为当世唯一之名医……”

    青衫老人截口说道:“老朽还有他事,不能久作耽搁,府上哪位不适,还请鲍老先让老朽看看。”

    鲍天和当即向身边下人一摆手道:“传话后院,着苗姑娘带姑娘出来。”

    那下人答应一声,飞步而去。

    鲍天和转过头来赔笑说道:“葛老,是小女……”

    青衫老人“哦”的一声道:“是令嫒,令嫒怎么不合适?”

    鲍天和迟疑了一下道:“不瞒葛老说,小女中了毒。”

    青衫老人微微一怔道:“令嫒好好儿的,怎么会中了毒?”

    鲍天和勉强笑笑说道:“这就有关武林恩怨了。”

    青衫老人一听是武林恩怨,自不便多问,当下说道:“令嫒中的是什么毒,这般霸道,使得这一带的名医都束手?”

    鲍天和道:“不敢瞒葛老,小女中的是雷家堡的独门奇毒……”

    青衫老人目光一凝,道:“雷家堡?鲍老跟雷家堡之间有怨隙?”

    鲍天和道:“其实也没什么,雷家有意结鲍某这亲家,小女不愿意,所以雷振南羞怒之下暗中……”

    青衫老人道:“这就是雷堡主的不是了,婚姻大事岂可勉强。”

    鲍天和道:“说的是啊,对一个年轻晚辈下这种毒手,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青衫老人眉锋忽皱道:“老朽久闻雷家堡颇擅用毒,凡施毒,非雷家堡独门解药不能解,照这么看,老朽也没有太多的把握……”

    鲍天和神情—紧,忙道:“葛老费心,葛老医术高超,当世称绝,活人无算,生死人而肉白骨,这区区之毒应该不在葛老眼里,鲍某不惜重酬!”

    青衫老人淡然—笑道:“鲍老错会老朽话意了,医者济世救人,老朽悬壶近卅年,治病救人向来不索酬,便是连往来的盘缠也分文不受……”

    鲍天和脸上红了红道:“那是鲍某失言,万请……”

    青衫老人截口说道:“鲍老放心,无论如何,老朽尽心尽力就是。”

    鲍天和抱拳欠身道:“鲍某这里先行谢过了。”

    步履响动,适才传话那名下人进入了大厅,躬身说道:“禀老主人,苗姑娘跟姑娘到。”

    鲍天和一摆手道:“请苗姑娘进来。”

    话声方落,大厅里走进了苗小蛮,她怀里抱着那位琼姑娘。

    青衫老人立即站了起来。

    鲍天和忙道:“葛老不必客气。”

    嘴里这么说,他也站起迎了上去,帮着苗小蛮把琼姑娘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过脸来道:“请葛老看看吧。”

    青衫老人一双目光在琼姑娘脸上看了一阵,道:“鲍老,这就是令嫒?”

    鲍天和点头说道:“是的!”

    青衫老人一双目光移向苗小蛮道:“这位呢?”

    鲍天和道:“小女的奶妈,苗姑娘。”

    苗小蛮道:“万请葛老费心,可怜我家姑娘已然多日未醒了。”

    青衫老人道:“老朽只当尽心尽力!”

    伸两指扒开了琼姑娘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垂手把上琼姑娘的腕脉,按了一阵脉之后,他抬眼说道:“苗姑娘请把鲍姑娘的嘴捏开老朽看看。”

    苗小蛮连忙伸手捏开了琼姑娘的嘴,青衫老人看了一阵之后退了回去,往椅子上一坐,半晌始道:“鲍老,令嫒中毒有多少日子了……”

    鲍天和道:“不少日子了,总有一个多月了。”

    青衫老人道:“令嫒一直这么昏迷不醒么?”

    鲍天和道:“是的,一个多月来没醒过一回。”

    青衫老人道:“能吃能喝么?”

    苗小蛮接口说道:“能吃能喝,就是昏睡不醒,其他的一如常人。”

    青衫老人道:“鲍老确认令嫒是中了雷家堡的毒么?”

    鲍天和道:“葛老,这一点是绝不会错的!”

    青衫老人缓缓皱起眉锋,沉吟不语。

    苗小蛮没那么好耐性,忍不住问道:“葛老看,这毒能解么?”

    青衫老人像没听见,没答理。

    苗小蛮还待再问。

    鲍天和一抬手,示意苗小蛮别打扰,苗小蛮只得把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半晌之后,青衫老人突然抬眼开口:“鲍老,要解令嫒之毒,必须先施针灸,然后用药……”

    鲍天和忙道:“能解么?”

    青衫老人道:“针灸没什么困难,药引却难求。”

    鲍天和道:“但不知葛老需用何种药引?”

    青衫老人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何首乌。”

    鲍天和倏然而笑道:“鲍家别的没有,何首乌倒有一支。”

    青衫老人道:“鲍老,要上千年的!”

    鲍天和笑道:“正是上千年的,三年前鲍某不惜万金从一个参商手中购得一支,今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青衫老人双眉一展道:“那么令嫒的毒,可解了。”

    鲍天和霍然站起:“敢情葛老现在就施回春妙手?”

    青衫老人坐着没动,道:“鲍老,这针灸一事……”

    鲍天和道:“葛老的意思我懂,救人只得从权,再说葛老这么大年纪了,鲍某人的女儿,还不是葛老的女儿一样,葛老请只管下手就是。”

    苗小蛮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候,大厅里翩然进来个人,是那位黑衣妇人,她仍是一块黑纱蒙面,鲍天和一怔,连忙迎了上去。

    黑衣妇人却带笑道:“天和,针灸在所必施,你跟苗姑娘到后面准备准备,我跟葛神医说几句话。”

    鲍天和答应一声转望青衫老人道:“葛老,这是拙荆。”

    青衫老人微一欠身道:“鲍夫人。”

    黑衣妇人答了一礼道:“不敢当,葛老请坐。”

    转过脸去道:“天和,你跟苗姑娘去吧,就在你书房里好了。”

    鲍天和向着青衫老人说声失陪,偕同苗小蛮带着琼姑娘出厅而去。

    黑衣妇人袅袅行过来落了座,道:“偏劳葛老了。”

    青衫老人欠身说道:“岂敢,医者旨本救人。”

    黑衣妇人道:“葛老的话,刚才我在厅外都听见了,在葛老未施针灸之前,有件事我不得不先告诉葛老一声。”

    青衫老人道:“夫人请说,老朽洗耳恭听。”

    “不敢当,葛老太客气了。”黑衣妇人笑笑说道:“小女自己曾有个誓言,谁见着她的身子,谁就是她的终身托付人,也就是说谁见着她的身子,她一定要嫁给那个人为妻。”

    青衫老人怔了一怔,道:“夫人,老朽这是看病救人。”

    黑衣妇人道,“我知道,但是毕竟葛老在施针灸的时候,会见着小女的身子。”

    青衫老人道:“这个老朽不敢也不能。”

    黑衣妇人道:“那就麻烦了。”

    青衫老人站了起来道:“事关令嫒还请夫人三思。”

    黑衣妇人道:“葛老的意思是……”

    青衫老人道:“夫人这么一说,老朽不敢再言下手。”

    黑衣妇人笑笑说道:“葛老不愿意娶小女为妻?”

    青衫老人道:“老朽不敢也不能。”

    黑衣妇人道:“葛老为什么不敢,又为什么不能?”

    青衫老人淡然笑道:“别的不说,夫人请看老朽多大年纪了。”

    黑衣妇人道:“我看你年纪不过廿刚出头,正相当。”

    青衫老人一震道:“夫人这话……”

    黑衣妇人道:“年轻人,你瞒过了别人,可是没能瞒过我。”

    青衫老人没说话,停了一下之后突然笑了:“您就是在石家庄见我的那位?”

    黑衣妇人道:“我这是不打自招,其实我这是不得不招。”

    青衫老人道:“您高明,在石家庄您走了之后,可把柳飞安插在那儿?”

    黑衣妇人一招手道:“年轻人,你坐。”

    青衫老人依言坐下去。

    黑衣妇人道:“你把敖光跟柳飞怎么样了?”

    青衫老人道:“我住在四海客栈,他二位现在我屋里。”

    黑衣妇人道:“你怎么碰见他两个的?”

    青衫老人道:“无意中碰到的。”

    黑衣妇人道:“你幸运,我没找着我两个女儿之前,本不预备见你的,可是我现在不得不见你了。”

    青衫老人一阵激动道:“您,是董姑娘!”

    黑衣妇人微微点了点头道:“是的。”

    青衫老人欠身欲起。

    黑衣妇人及时说道:“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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