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巧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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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巧充 (第1/3页)

    钩月冷辉下,沉剑寨那前院之中,对立着五个人。

    东面,是白发皤皤的闵三姑、巨目长髯的古寒月。

    西面,是铁嘴君平呼延灼、青囊叟褚一飞,还有八指剑客欧阳畏的那位大弟子颜世超。

    呼延灼、褚一飞、颜世超三人的神色中,是诧异、惊怒、悲愤,呼延灼与褚一飞且作势欲扑。

    却被闵三姑摆手拦住:“二位,我老婆子带古大侠来,不是来跟二位打架的!”

    听此一说,白发魔女又是不能招惹的人物,呼延灼与褚一飞只得暂时按捺住,呼延灼那两眼怒火杀机,逼视古寒月,厉声叫道:“冷血匹夫,你既然跑了,如今怎么有胆又转了回来?莫非是仗势有闵前辈替你壮胆,莫非你以为我两个杀不了你?”

    古寒月挑了挑长眉,没说话,他忍了。

    闵三姑却淡淡说道:“呼延大侠,你错了,是我老婆子叫他来的!”

    呼延灼大笑说道:“我说这冷血匹夫自己哪来的天胆!”

    闵三姑道:“呼延大侠,你又错了,铁面神驼何曾怕过谁?没做亏心事,手未沾血腥,心安理得,更不必怕谁,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二位自己该明白,只怕难敌他掌下三招!”

    呼延灼转注闵三姑,变色说道:“他没做亏心事,他手未沾血腥,难不成闵前辈也帮他……”

    “我老婆子谁也不帮,也没这个必要!”闵三姑截口说道:“我老婆子立场超然,代表的是正义,代表的是真理,事实上,沉剑寨的这些人,不是死在他叔侄之手!”

    呼延灼厉笑说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两个跑什么?”

    闵三姑道:“那不是怕,那是躲,那是忍让,在二位,必然是认定人是他叔侄所杀,不容置疑,在古大侠,他却不愿使误会更深,使亲痛仇快地跟二位动手!”

    呼延灼冷笑说道:“古驼子他难得好心肠,请问闵前辈,沉剑寨的人,不是他主仆杀的,这话,是谁说的?”

    闵三姑毅然说道:“我老婆子说的!”

    呼延灼一指古寒月,道:“他没有说?”

    “说了!”闵三姑点了点头。

    呼延灼悲怒冷笑,戟指古寒月,恨声说道:“做贼的没人承认自己是贼,古驼子他自然不承认!”

    闵三姑淡淡说道:“那么我老婆子的话呢?”

    呼延灼略一犹豫,没即时答话。

    闵三姑淡淡一笑,道:“我老婆子没意思以辈份压人!”

    呼延灼立即挑眉说道:“人证在场,事证在目,闵前辈怎可听一面之词?”

    闵三姑笑道:“呼延大侠又错了,我老婆子没听任何人的一面之词,我老婆子知道慕容少侠有可能行凶,而古大侠却绝不可能杀人,由是,我老婆子认为此中大有蹊跷!”

    呼延灼冷笑说道:“闵前辈目力如神,所见呼延灼自是不敢批评,但呼延灼要请教,欧阳老四大弟子在场所见,以及欧阳老四胸前独门掌痕,这又该做何解释?”

    显然,他是不服!

    本来是,事关血仇,凭片言只字,哪能这么低头?

    闵三姑没在意,淡笑道:“容我老婆子一一答覆,欧阳畏这位大弟子所见,是他叔侄的形象,但不是他叔侄真身……”

    呼延灼冷然截口说道:“闵前辈是说有人假扮冒充他主仆?”

    闵三姑点头说道:“不是我老婆子说,这是事实!”

    “怎见得这是事实?”

    闵三姑道,“我老婆子如今虽没有证据证明,不过,这里头有三个疑点,不知呼延大侠有没有留意到?”

    呼延灼道:“呼延灼愚昧,闵前辈明示!”

    “好说!”闵三姑淡淡说道:“第一,铁面神驼不是那种人,他既有杀欧阳畏之心,当初便无须救那武维扬与郝百通!”

    呼延灼冷笑说道:“姑不论他当初是否真的曾经救过武老大、郝老二,也不谈他的用意如何,对主子,他可是赤胆忠心,能屈意变志,不惜残害朋友!”

    一句话听的古寒月挑了眉,但,他总算又强自忍了下去,他知道,这不能怪人家骂他,他自己对朋友确实不够积极,没能力阻止幼主行凶!同时问心无愧,也不必计较别人之毁誉褒贬。

    闵三姑也微微地耸了耸白眉,道:“第二,倘若真是他叔侄下的毒手,他叔侄似乎没有去而复返的理由,换了呼延大侠,呼延大侠会么?”

    呼延灼冷哼说道:“这也不难解释,那是他主仆故意如此,欲图掩人耳目……”

    闵三姑淡笑截口,道:“第三,要是他叔侄行凶,自然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为什么要偏偏留下欧阳畏一个大弟子?难道他叔侄要留一活口,让他去把凶行公诸于世,诉诸武林,留个后患报仇?”

    呼延灼一怔哑口,半晌才道:“那有可能是世超他躲得快,幸逃不死!”

    闵三姑一笑说道:“呼延大侠当世高人,名列六奇,何竟强词夺理?你且问问这位欧阳畏的大徒弟,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呼延灼设问,也没说话,那颜世超却突然开了口,他面无血色,双目尽赤,毅然挑眉说道:“颜世超不做虚言,我这位师父的执友,在进入沉剑寨之初,便有留一个,并以留颇世超最为妥当之词,其后任凭颜世超如何攻击,他二人都不向我还手!”

    不愧八指剑客的大徒弟,是位英豪,是条汉子!

    闵三姑暗暗点头,目注呼廷灼笑道:“呼延大侠高人,我老婆子请问,有这种道理么?这该做何解释,怎么个说法?”

    呼延灼默然不语,但旋又挑双眉,冷冷说道:“呼延灼承认这最后一点可疑……”

    闵三姑飞快说道:“呼延大侠也该明白,这是一着至为歹毒的蓄意嫁祸,可惜那嫁祸手法不太高明,留下了破绽!”

    呼延灼避而不答,道:“那独门掌痕,该是任何人假冒不得的……”

    闵三姑笑道:“老婆子说过,容我一一答覆,谈到这独门掌痕,也不难解释,在末做答覆之前,请呼延大侠先答老婆子一问,假如呼延大侠那种独门绝技‘铁指军’,在杀了一个人之后,被人发觉,那么呼延大侠在杀第二人时,还会用这已为人知,不啻自揭罪行的独门绝技么?”

    呼延灼毅然答道:“呼延灼不愿再落强词夺理之名,我不会!”

    “是呀!”闵三姑轩眉笑道:“武维扬、郝百通、欧阳畏,都是死在这种独门掌力之下,慕容少侠他何种功力不可用,为什么三番两次都用这种独门掌力?难不成他傻得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呼延灼一怔说道:“那有可能认为他杀的对!”

    闵三姑道:“八剑知交遍天下,徒弟又多,纵令认为杀得对,也不会傻得留下线索,让人循迹报仇的!”

    呼延灼道:“那也有可能是他那高傲、自负、明人不做暗事的英雄主义作崇!”

    这一点他说对了,慕容继承确是这么个人!

    闵三姑呵呵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承认杀了人?”

    呼延灼一怔,顿又为之语塞。

    闵三姑笑了笑,接着说道:“何况,擅使他这种独门掌力的人,并不只是他一个!”

    呼延灼目中寒芒一闪,道:“还有谁,闵前辈指教?”

    他是让闵三姑说,闵三姑何等老江湖!较诸他铁嘴君子那又不知要高明了多少,老眼深注,淡然笑道:“呼延大侠先别问我老婆子还有谁,且再请答我老婆子-句,以呼延大侠见识、胸罗,在不知道这是慕容少侠那独门掌力之前,一眼看上去,会以为这是什么掌力?”

    呼延灼脸色一变,道:“这个……事关重大,呼延灼不敢说……”

    闵三姑笑道:“此地没别人,说说何妨?”

    呼延灼犹豫了一下,挑眉说道:“呼延灼会以为那是九妙威震天下的天绝掌!”

    闵三姑笑道:“假如老婆子说,那就是天绝掌,呼延大侠信不信?”

    呼延灼神情一震,道:“呼延灼不懂……”

    “我老婆子愿意解释!”闵三姑截口说道:“那是换汤不换药,名异而实同,如今呼延大侠懂了么7”

    呼延灼心神震动,勉强点头,道:“呼延灼懂了,但呼延灼以为那绝不可能!”

    闵三姑笑道:“我老婆子不厌其烦,再打个比喻,就像呼延大侠那独门绝技‘铁指军’,如果有个人也擅此功,他硬说是‘铁指军’行么?”

    呼延灼毅然点头:“虽未尝不可,但那究竟是窃人……”

    闵三姑截口说道:“假如那个人就是呼延大侠自己,就没关系了!”

    呼延灼神情猛震,强捺惊骇,道:“呼延灼没有必要这么做……”

    闵三姑道:“呼延大侠毫无所图,自然不会那么做,倘若呼延大侠有所用心那就难说了,对么?”

    呼延灼机伶寒颤,退了一步,道:“闵前辈是说……”

    闵三姑笑道:“我老婆子没说什么,呼延大侠要明白,事关重大,没证没据不能空口指人,再说,一旦被人反打一钉耙,我老婆子也消受不起,呼延大侠只须明白,会这种掌力的不仅是慕容少侠一个,就行了!”

    呼延灼默然不语,可是额头已见汗迹。

    青囊叟褚一飞,一直未曾开口,此时却突然说道:“闵前辈句句是理,褚一飞两个不敢不信,但褚一飞斗胆请问一句,闵前辈可知今天这两个人是何人……”

    闵三姑老眼异采飞闪,笑着截了口:“褚老儿老而不糊涂,是越老越精明,可喜可贺,我老婆子这里先谢过了……”

    顿了顿,接道:“至于你褚老儿问是谁假扮冒充他叔侄,我老婆子虽有八分把握,却仍欠两分不能奈何人,这两分,还耍请你二位帮个忙,凑足弥补,我老婆子才能下手拿人!”

    褚一飞怔了一怔,略一沉吟,立刻庄容说道:“只要是为朋友,褚一飞两个两肋可以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是区区绵薄之力,闵前辈但请吩咐!”

    闵三姑呵呵大笑:“我老婆子不敢当,再谢谢了,法不传多耳,二位请站过来些!”

    说着,她自己也迎上前去。

    褚一飞、呼延灼与颜世超三人,应声走了过来。

    于是,男女五位奇侠,一阵低低交谈,低得只有他五人能听得到,别人是难悉一丝内容。

    须臾,谈毕,古寒月面有钦佩色。

    而呼延灼、褚一飞、颜世超三人则勃然变色,呼延灼双眉一挑,震声说道:“闵前辈,真的是他?”

    闵三姑谈然笑道:“我老婆子适才没说么,只有八成把握,不敢下断!”

    呼延灼目射杀机,猛击一掌,咬牙说道:“好匹夫……”

    褚一飞却忽地皱眉说道:“闵前辈,那几个可是出了名的狡猾,褚一飞担心……”

    闵三姑笑道:“我老婆子过的桥比他几个走的路都多,也比他几个多吃几十年白米饭,耍花样,他几个能耍得过我老婆子?哪怕他几个鬼上了天,也难逃我老婆子这只手掌心!”

    褚一飞默然不语,古寒月却目住他与呼延灼二人,含笑说道:“两位,如今咱们之间……”

    呼延灼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我两个对的是闵前辈,至于你,将来再说不迟!”

    古寒月-怔,摇头苦笑不语。

    闵三姑一旁插口说道:“古大侠,何必操之过急?一旦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你还愁没有朋友?只要心安理得,受点气忍点辱又何妨?”

    古寒月笑下笑,没说话。

    这一来,呼延灼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脸色稍缓,道:“驼子,大伙儿都是为朋友,这事如果是你,我两个绝饶不了你,虽明知不敌,也要拼个血流五步,如果不是你,你放心,我呼延灼领头,向你驼子叩头赔罪就是了,现在闲话少说,伸伸手,帮个忙,把欧阳老四等葬了再说!”

    说着,与褚一飞、颜世超二人转身径去。

    古寒月抬眼望向闵三姑,闵三姑面带微笑正望着他,他胸中阵莫明其妙激动,转身帮忙去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这地方,叫天王寺,顾名思义,这地方必有一座寺。

    一点不错,这地方是有一座寺,但这座寺,如今已是残破不堪,断壁危垣,到处是鸽翎蜗粪、尘灰、蛛网。

    连那两扇朱漆大门,也是油漆剥落,片片惨白,只是那寺门口横匾上的三个金字:“天王寺”,还能依稀辨出。

    天王寺中,由于年久失修,缺乏料理,那泥塑木雕的神像,也都折腿断肢,残破不全。

    是故,一眼看上去,不能认出供奉的是哪位神柢!不过,由这天王寺寺名看来,想必供奉的是那位托塔天王李靖。

    这座天王寺荒废已久,自然是绝了香火,无人朝拜,所以,那原本有的一条小路,如今也是草长数寸,足能没胫,天王寺本身,更成了狐鼠出没的巢穴。

    白日里,偶尔还会有牧童到这里来歇歇脚、乘乘凉。

    到了夜晚,这地方可就与世隔绝,行人裹足。

    尤其是夜色昏暗的夜晚,这座破寺更冷落得慑人。

    慑人归慑人,又似乎不能说没有胆大的敢来,有,往日虽没见过,至少今夜有,而且还不只一个,是两个。

    这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颀长,不知来自何处,有如鬼魅般飘落在天王寺门前。

    恐怕不是人吧.人哪有足不沽地,随风飘行,而且不带--丝儿声息,也不知来自何处的?

    是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入夜天王寺阴森慑人,为什么入伍行人不敢涉足进寺的道理所在吧!

    不!既不是人,怎会说了人话?听!

    两个人影向着庙门一躬身,是那高大的一名说了话:“禀老主人,我兄弟任务达成.特来覆命!”

    怎的向荒废已久的破庙说话?

    庙内,空荡.寂静,哪有人答话?只有受惊而起的几只蝙蝠,洒落了几大片灰尘,再无其他声息。

    本来是,破庙内怎会有人?这时候,谁又会跑到这儿来?

    那高大的人影似乎一怔,跟那颀长的人影对觑一眼,随即又躬下了身子:“禀老主人,我兄弟特来覆命!”

    天王寺内,仍是寂静一片,不闻回声。

    高大人影又复-怔,直起了腰,侧顾颀长人影,道:“八弟,老主人不是叫咱们来天王寺覆命的么?”

    那颀长人影点头说道:“没错,我听得清楚!”

    高大人影讶声说道:“那么……莫非附近还有另一座天王寺?”

    颀长人影摇头说道:“天王寺这儿就这么一座,没听说有第二座!”

    高大人影默然不语,沉吟了片刻,道:“会不会是老主人临时有事,不能在此……”

    颀长人影点头说道:“有可能,也许庙里有什么指示!”

    高大人影道:“咱们进去看看!”

    说着就要举步。

    蓦地里,一声轻喝,划空传出:“你两个,站住!”

    喝声不大,可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两条人影身形一震,霍然飘退,目射惊骇寒芒,逼注庙门内那一片黝黑中,看样子是着实吓了一跳。

    适时,庙中又响起冰冷话声:“看什么?老主人临时因事他去,特命我在此候你二人前来覆命!”

    难怪话声尖尖,原来不是老主人。

    高大人影与颀长人影互视一眼,然后迟疑发问:“阁下何人?”

    显然,他是谨慎小心。

    庙中人冷哼一声,道:“怎样,不相信?我是谁,问老主人去!”

    他两个可没那个胆,高大人影忙道:“我兄弟不敢,只是,多年来未听老主人说过……”

    庙中人冷然截口说道:“老主人的事,就是我也知道的有限,你几个又能知道多少,老主人身边,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三个之多,以后有机会,你几个慢慢会知道!”

    这话不错,他两个对那位老主人的事,知道得的确少得可怜,同时,那位老主人也只要他们听命行动,不许多问。

    高大人影略一犹豫,道:“那么,阁下认得我二人是……”

    庙中人冷然沉道:“你是贾玉丰,他是岑非,对也不对?没想到你两个对我也这么机警,异日我倒要禀明老主人代求赏赐!”

    他两个可听得出好歹话,机伶一颤,高大人影立刻赔了笑:“阁下千万别误会,多年来,老主人曾一再训示我兄弟,要处处小心,步步留神,事事提高警觉……”

    庙中人冷哼说道:“那是对外人,难不成老主人教你对自己人也如此?”

    高大人影干咳一声,道:“阁下原谅,我兄弟知罪就是!”

    庙中人冷然说道:“哪怕你不认错,老主人交付你二人的使命,如何了?说!”

    高大人影松了一口气,如逢大敖,忙道:“我兄弟幸不辱命,沉剑寨没留一个!”

    庙中人厉声说道:“贾玉丰,你怎么说?”

    高大人影-震,忙道:“是贾王丰说溜了嘴,遵老主人之命,仅留了那欧阳八指大徒弟一个,其余都躺下了!”

    庙中人道:“这还差不多,贾玉丰,你有把握,都死了么?”

    高大人影嘿嘿笑道:“那还错得了?我兄弟从没办差过事,除了欧阳八指那大徒弟外,再有一个活口,我兄弟愿领重罚!”

    庙中人说道:“贾玉丰,这话可是你说的?”

    高大人影连忙点头,道:“是贾玉丰说的,绝没错!”

    “好!”庙中人冷笑说道:“特我察明老主人,重重有赏!”

    高大人影躬下身:“多谢阁下,更谢老主人恩典,老主人说,我兄弟到此覆命之后,还另有使命交付,不知阁下……”

    庙中人截口说道:“不惜,老主人留下了手谕,接着!”

    话落,一线白光自天王寺中飘出,直奔高大人影面前,高大人影一震,忙伸双手接取。

    来物入握,震得他高大的人影为之一晃。

    高大人影暗抽一口冷气,低头着去,手中,是一纸素笺,其上以烧焦了的树枝为笔,写了数行的狂草。

    看毕,高大人影身形震动,抬眼说道:“请问阁下,敢莫是即时动身?”

    庙中人冷哼说道:“问得好,老主人的令谕,何曾容人迟缓过?”

    高大人影嗫嚼道:“我兄弟遵命,只是,只是……”

    显然他有难言之处,庙中人道:“只是什么?”

    高大人影道:“阁下知道,那方面如今必然风声很紧……”

    庙中人道:“我知道,他们找的是古驼子主仆,跟你二人何干?”

    高大人影道:“我兄弟这身……”

    “蠢材!”庙中人冷叱说道:“哪个叫你二人仍是这身打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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