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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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邪毒 (第1/3页)“上天堂,下苏杭”,而扬州与苏州齐名,犹胜于杭州。
“玉树琼花,绿杨明月”,不亚苏杭,而其金粉之盛,远过于秦淮,东南数百万漕舶,浮江而上,此其咽喉,商旅什九,有十里长街及二十四桥之胜,风光旖丽,热闹繁荣,
扬州即江都,处江淮之要冲,为兵家必争之地。
扬州地并不大,临近运河的一带,遍植杨柳,所以,古诗中有那么一句:“绿杨城廓是扬州”,与杭州的白堤垂柳齐名。
到过扬州的人,那自不必说,没到过扬州的,也该听说过,那十里珠帘香影廊,朱楼画阁,朱栏翠槛,纸醉金迷的“瘦西湖”。
还有那当日欧阳修与文人骚士假以招妓传花,尽情畅饮,往往深夜戴月而归,传为千古风流韵事的“平山堂”。
还有那“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叫吹箫”的廿四桥。
还有那每逢六月十八夜,通宵达旦,寺中如香火海,由城北广储门起至观音山下,沿途店铺林立,庙会之盛况与泛舟游瘦西湖,波光鬓影,笙歌鼎沸交相映的观音山古刹。
更有那……
这,都是那旖丽风光带点风流味的。
如今,再看看那令人热血沸腾,发上冲冠之余而肃然起敬,恭立悲悼,值得追思效法的。
那是在广偕门外,梅花岭上一代忠臣史阁部祠,“万点梅花,尽是孤臣血泪,一怀故土,还留胜国衣冠。”
“万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飨堂中,有史阁部手书,寄夫人遗笔真迹石刻,有血有泪,不忍卒读。
手书对联云:“斗酒纵观廿四吏,炉香静对十三经”,笔力工而劲。
“心痛鼎湖龙,一寸江山双血泪,魂归华表鹤,二分明月万梅花。”
“殉社稷,只江北孤臣,剩水残山,尚留得风中劲草!
葬衣冠,有淮南壤土,冰心侠骨,好伴取岭上梅花。”
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民族覆亡之一页痛史,这就是与扬州共存亡,大节凛然的一代民族英雄,为万世所仰敬。
实际上说起来,扬州的繁华,与盐官、盐商、文士要结不解之缘,扬州本民贫地瘠,可是,豪富甲天下。
隋唐时,江南之始,以扬州为中心,官商均精研食谱,招妓传花,所以有了那句:“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
也就因为扬州处处画舫歌楼,优娼舞妓,所以小杜有了那首:“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小杜,他风流煞人!
口口 口口 口口
在那扬州城中的东街,高高地矗立着一座美轮美奂的酒楼,酒楼,大招牌,红底金字:“扬州第一楼”!
再看看两旁巨柱上那副联:“春风阆苑三千客,明月杨州第一楼。”
好大的口气!
难怪,本不愧第一楼之称,建筑豪华,摆设雅致,招待亲切,那自不必说,便是那醇酒美人,也是扬州城中,其他酒楼所望尘莫及。
更难得的,是楼主人不惜以斗量金,聘来十多位南国红粉,北地胭脂,色艺双绝的歌妓。
就凭这,瞧吧!每当华灯初上之际,这场州第一楼灯火辉煌,人声沸腾,门前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轻歌妙舞,鬓影钗光,楼上,透过了垂帘,那猜拳行令之声,与阵阵丝竹之声,悦耳动听的曼妙歌声……
这一切的一切,令人意驰神往,脚下不由自主地往那儿移,而且,唯恐是移慢了一步。
今夜,是华灯初上,座中早无虚席,空气中,弥漫着逗人发馋的菜味酒香,与那引人遐思的脂粉味儿。
伙计们往来奔走于酒客之间,汗流浃背,却笑逐颜开。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热腾腾的一片,士,农、工、商、达官显贵、豪富巨绅……品流极其之杂。
酒酣耳热,猜拳行令之声更高,高得几乎压过了那透自重帘后的阵阵丝竹之声。
不过,满楼酒客中,也有显得比较文静的,闷声不响的静坐着。轻品浅尝,纵有谈笑,那声音也很低。
那是四个人,为数极少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有三个是共据一桌的,而那一个则独占一席。
共据一桌的三个,是两名文士装束的中年人,与一名粗布衣裤、面貌清癯的老者。
两个中年文士,没什么扎眼处,倒是那一身粗布衣裤的清癯老者,精神矍铄,目光锐利,不类常人。
不过,他三个有一点相同,那是流露自眉宇的凝重端肃之气,举止神态不但斯文,更难得显得飘逸、洒脱。
人人酒酣耳热,喧嚷吵杂,惑于丝竹,迷于重帘后唱歌人儿那鬓影钗光,他三个,却是听若无闻,视若无睹。
那独据一席的,则是个装束考究、神情举止显得很气派的长袍老者,老者身材高大,银髯飘拂,一袭古铜色的绸质长袍,一望而知必是扬州城中的豪富巨绅,你不见,那伙计送酒端菜之际,独对他特别周到,特别亲切,还带着点儿恭维?
有钱能使鬼推磨,八成儿,长袍老者是老主顾、常客,而且也必然地出手阔绰、大方,赏头多!
年头儿不好,人都是笑贫不笑娼的势利眼,别看长袍老者相貌平庸毫无惊人之处,凭他那一身装束,万贯的腰缠,人都巴结他,侍候他,是唯恐不到不周。
这长袍老者跟那三个一样,是真正来喝酒,醉翁之意也的的确确在酒,他也不听丝竹声,也不贪看美色,而独对隔着远远的那三个,似乎是颇为留意,不时投过一瞥。
突然,丝竹声转急,一个曼妙甜美、恍若银钤,又似莺声百啭的清脆、轻柔、娇滴的歌声,透帘而出,袅袅而起:
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簿幸名。
这是那风流小杜,最脍炙人口的遣怀诗儿。
此诗本就旖丽,加上那唱歌人儿的一副逗人歌喉,入耳直能令人荡气回肠,意乱情迷!
一阵轰雷般掌声过后,突然有人大叫道:“小娘子,你快快出来,我也是落拓江湖载洒行,却尚未曾试过楚腰是否掌中轻,且莫管它多少年,我是既解风流又多情,准包不会落得个薄幸之名!”
许声方落,怪叫四起,掌声再动。
那三人中,青衫文土与清癯老者皱了皱眉,而那隐透高华气度的白衣文士,却神色不动地喝他的。
也许是因为歌妓生涯,帘后唱歌人儿,对这颇为轻薄的话儿,表现的毫不在意,反而一声轻笑,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话声随之传出:“纵情诗酒,名士风流,千里知音难遇,承蒙垂顾,敢不厚颜应召,竭尽所学,一酬知音!”
话落,只见垂帘掀动,唱歌人儿竟袅袅行出。
满楼灯光为之一黯,立刻鸦雀无声,数百对目光一齐投注,投注处,不觉为之意撼神摇。
云髯高挽,环佩低垂、那如花娇靥堪称绝色,那似水双眸更射娇媚。
玲珑胴体上,裹着一袭蝉翼般粉红轻纱,曲线宛然,若隐若现,凝脂般肌肤,更有着一种感人的光彩。
她,妙目流波,略一轻扫,轻抬皓腕,微理云鬓,风情万种,展颜一笑,百媚横生,娇声说道:“恕我眼拙,不知知音何处,适才是哪位……”
酒客中,发出数声惊叹,只有那四个未为所动。
忽地,酒客中有人失声再叹,扬声吟道:“恨眉眼醉甚轻轻觑着,神魂迷乱,常记那回,小曲栏干西畔,鬓云松,罗袜划划,丁香笑吐无限……”
“扬州第一楼几时来此解语鲜花可人儿?我遍历檀板,可从未见过如此国色天香,小娘子,知音在此!”
随着话声,东隅里站起一名华服少年,模样儿俊是够俊,只可惜目光邪而不正,令人讨厌!
唱歌人儿妙目深注,娇媚一笑,道:“贵客谬奖,小女子可不敢上比秦少游笔下……”
那华服少年色授魂与一拱手,谄笑说道:“小娘子,我自觉唐突,但惊艳之余,情不自禁,小娘子恕我这个,千万莫以轻薄见责!”
唱歌人儿展颜一笑,风情万种:“小女子不过一名歌妓,贵客不以风尘见鄙,只有受宠若惊,怎敢不识抬举,嗔怪轻薄,贵客请坐,小女子愿竭尽所能,报投知音!”
华服少年一笑点头:“郝某人敬遵小娘子芳谕,先干一杯水酒,敬谢歌舞,聊表心曲!”
说着,举杯一仰而干,然后欣然坐下。
唱歌人儿嫣然一笑,轻抬皓腕,向后微拍,悦耳乐声再起,透帘传出。
接着,她檀口轻启,一缕柔美娇音袅袅而出:
风销焰烈,露挹洪炉。
花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
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
竟是那阙周邦彦的词儿,曼妙歌声及半,她无限娇媚地含笑裣衽,香袖挥处,兰麝浮动,娇躯一转,突然翩翩起舞,歌儿已醉人,更哪堪边歌边舞,随乐婆娑?
本该春雷乍动,掌声不绝,但,满楼钗光鬓影,翠袖翻飞,早巳令人眼花缭乱,目迷神移,忘了!
鸦雀无声,一片寂然,个个屏息凝神,灵魂儿出窍,瞪大了眼,随着那灵妙身段,轻盈舞步,时东时西。
但见那唱歌人儿舞影轻盈,转来转去,轻舞中,衣袖四拂,媚眼儿乱抛,任谁都会觉得她那媚眼儿,是抛向他。
似乎不错,那一双勾魂摄魄的妙目,的的确确是罩住了全楼,罩住了每一位酒客。
就在唱歌人儿蛇腰款摆,水袖飘拂之际,那共据一席的三人中,那白衣文士双目陡射两道寒芒,一闪即隐。
而适时,那青衫文士低着头,举杯欲饮。
就在他举杯方欲沽唇的刹那间,白衣文士出手如电,突然一把抢过了那只酒杯,杯中酒点滴未溅,好高的手法!
青衫文士一怔抬眼,白衣文土却淡淡一笑,道:“老弟,这,沾唇断肠,喝不得!”
青衫文士脸色一变,双眉方挑,白衣文士已然又道:“老弟,别煞人风景,扰人酒兴,待会儿再说!”
说话之间,歌声已至最后一句,唱歌人儿也随之舞罢,面带娇羞甜美,微俯螓首,盈盈裣枉。
轰然一阵春雷,采声沸腾,震得酒楼晃动,直欲掀起屋顶,唱歌人儿乍喜还羞,螓首一垂,便待转身。
突然,白衣文土举杯站起,一双犀利目光望着唱歌人儿,一笑说道:“姑娘且诸留驾片刻……”
唱歌人儿倏抬螓首,娇靥上的神色,竟有点惊意,美目轻注,随即展颜媚笑,柔婉相问:“这位贵客,有何见教?”
“不敢!”白衣文士淡淡说道:“姑娘人美、才高、辞佳、舞妙,更难得心思灵巧,对这一席独厚,我敢以一杯水酒,敬谢歌舞,聊表心曲。”
双目凝住,将手中酒杯,缓缓递了过去。
那一杯,是抢自青衫文士手中的那一杯。
满楼大笑,有人怪声叫道:“谁说读书人木讷呆痴?各位看,这酸丁不是很解风情很通情趣么,可惜那张脸……否则小娘子必一见钟情!”
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华服少年霍地站起。
唱歌人儿笑了,笑得有点不自然:“小女子献丑,为得是助酒兴,聊博诸位一笑,怎敢当贵客一个敬字,贵客请自饮,这一杯,算小女子敬贵客……”
要是换个怜香惜玉的人,或是楼上别的酒客,他必定会欣然收手,一仰而干,岂料,这白衣文士,不但没收回手,便是连话也未说一句。
倏地,又有人叫道:“刚说他解风情,通情趣,如今怎么又不灵了?嚷,噢,对了,八成儿小娘子一见钟情不赏脸,他下不了台……”
笑声四起,白衣文士充耳不闻,唱歌人儿却大窘垂下螓首,白衣文士双目紧紧凝注,突然笑了:“姑娘奈何不肯赏脸?正如那位所说,姑娘倘不饮我这杯酒,我如何能下得了台,坐得下去?”
唱歌人儿螓首倏抬,方欲张口。
华服少年已越众而出,大步行向白衣文士席前,冷冷地望了白衣文士一眼,挑眉说道:“鬻歌生涯,全仗一副玉喉金嗓,如何能进此烈酒?阁下这岂非强人所难?阁下倘若执意非敬不可,拿来,我代她尽饮,点滴不剩就是!”
敢情以护花使者自居,他怜香惜玉,唱歌人已妙目微斜,飞快投过那满含感激的异样一瞥。
白衣文士一双目光由那唱歌人儿的一张如花娇靥上,移注在华服少年那张俊而透着邪气的脸上,淡然一笑道:“年轻气盛,戒之锋芒尤露,这酒要是甚于穿肠毒药的金蚕蛊,你阁下也要逞强出头么?”
唱歌人儿一震,花容立即失色。
青衫文士目中精芒一闪,霍地站起,却被白衣文士一手按上肩头,他挑了眉,又坐了下去。
适时华服少年脸色一变,旋即扬眉笑道:“阁下何如此会说笑?我不懂什么金蚕蛊不金蚕蛊,便是穿肠毒药,沾唇无救,我也要一仰而干,拿来!”
白衣文士目中异采一闪,道:“好骨气,拿去!”
持杯右手往前一伸。
华服少年,毫不犹豫,伸手接过,举杯一仰而干,“叭”地一声,放下酒杯,面不改色,回身说道:“小娘子请回楼后休息吧,没事儿了!”
唱歌人儿满含感激,应了一声,微一裣衽,行入楼后。
华服少年转注白衣文士,冷冷一笑道:“金蚕盅不过如此,我代她谢了。”
一拱手,便要转身。
“你站住!”白衣文士突扬轻喝,指着华服少年笑道:“怪不得你敢喝,原来如此,好一出高明妙戏,阁下,她是个女流,我不愿跟她一般见识,至于阁下,要委曲一二了……”
华服少年勃然变色,冷笑说道:“好个不讲理的读书人,你想干什么?”
白衣文士淡淡说道:“不干什么,我想委曲阁下如今陪我坐坐,稍时陪我一起离去,否则,惊扰了别人酒兴,大家都不好看!”
此言一出,华服少年尚未答话,酒客中站起几个好事的,显然,这几个是站在唱歌人儿一边。
只是,这几个刚站起,青衫文士猛又站起,犀利目光只一轻扫,开口说道:“几位不了解内情,奉劝莫管武林事!”
武林事沾不得,刀口舐血,动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几个酒客入耳三字“武林事”,立刻吓白了脸,没敢再吭一声地便连忙乖乖地坐了下去。
没人敢管闲事了,华服少年双目厉芒刚闪。
白衣文士突然目射威棱:“阁下,我说过,别煞人风景,扰人酒兴,阁下要是不听,最好衡量一下自己的所学!”
华服少年脸色又复一变,却立即凶态全敛,气狠俱消,默然垂首不语!显然,他是有了自知之明了。
白衣文士淡淡一笑,方欲摆手让座。
适时,满楼灯光一暗,阴风刺骨,飞拂而过,灯光一暗复明再亮时,满楼酒客一阵哗然,惊骇失色。
未听楼梯声,那楼梯口处,已并肩站着两个人,两个身材瘦高,长发披散,面目阴森惨白的黑袍怪人。
那深陷目眶,四双眸子碧芒闪烁,神色冷峻木然,直逼白衣文士座头,不言不动。
一见这两个人,华服少年面上陡现喜色,青衫文士则一惊色变,脱口呼道:“邪毒二凶……”
白衣文士目中冷电一闪,道:“我知道,老弟,你坐着,一切由我应付!”
青衫文士刹时恢复平静,笑道:“我两个还能搏个百招!”
白衣文士目光不离二黑袍怪人,笑道:“我也知道,论其功力,他两个难敌二位百招,可是他两个一邪一毒,防不胜防,二位犯不着……”
突然一声阴森冰冷诡笑,居左黑袍怪人开了口,那话声,闻之能令人不寒而粟,头皮发炸:“你明白就好,快快交还我兄弟少主人……”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白衣文士截口说道:“一邪一毒,别人也许头痛,我可没放在眼内,你两个那邪,那毒,碰上我只怕起不了作用!”
居左黑袍怪人目中碧芒一闪,阴阴笑道:“那么,你何妨试试。”
白衣文士扬眉笑道:“待会儿我自然要试,其实,那由不了我,只怕不试都不行,阴山,你说他是你二人的小主人?”
居左黑袍怪人冷然说道:“不错,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我兄弟的少主人!”
白衣文土笑道:“邪毒二凶,几曾服过人?没想到,阴家兄弟今日也为人奴役?”
居左黑袍怪人冷笑说道:“你哪里知道,我兄弟能为老主人奴仆,这是我兄弟的毕生荣宠,别人就是求,只怕也难以求到!”
白衣文士笑了笑,抬手指向华服少年:“他,该有个姓名!”
居左黑袍怪人双眼一翻,碧芒暴闪:“你何不直接问我老主人名讳?”
白衣文土道:“我想不出那有什么分别!”
居左黑袍怪人阴阴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兄弟这位小兄弟,姓厉,单名一个玉宇,武林公送美号,‘金环玉二郎’……”
白衣文士,目中威棱暴闪,身形微震,截口说道:“这么说,你兄弟那老主人便是‘毒魔’厉无影了?”
此言一出,不但青衫文士与清癯老者齐齐色变,便是那独占一席的长袍老者也为之震动。
居左黑袍怪人点头狞笑:“不错,我兄弟老主人正是当年‘毒圣’厉天尊,你如今明白了?”
白衣文土一笑说道:“我明白了,只是我不相信厉无影、邢玉珍夫妇俩,还活在这人世……”
居右黑袍怪人扬声厉喝:“我兄弟老主人健在,你敢咒他老人家……”
闪身欲扑,却被居左黑袍怪人伸手拦住。
适时,白衣文士一笑说道:“好个忠心耿耿的护主奴才,阴山,你何不放他过来试试?”
居左黑袍怪人冷笑说道:“稍时我兄弟自当试试你几样绝学,如今我兄弟投鼠忌器,自不能轻举妄动,让你伤了少主人!”
白衣文士笑道:“你很老实,但是我告诉你,你两个不必等,我不知他是厉无影之子便罢,我既知道他是厉无影之子,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了他的!”
那华服少年,金环玉二朗脸色一变。
居左黑袍怪人却狞笑说道:“只怕由不得你!”
白衣文士拍手一指,笑道:“就凭你两个么?”
居左黑袍怪人道:“我兄弟有自知之明,或不敌,但我兄弟有办法让你乖乖地送出小主人,这该够了!”
白衣文士“哦”地一声,笑道:“邪毒二凶何时也学会了用脑筋?我不相信你二人有什么高明计策,高明得能使我放过厉玉!”
居左黑袍怪人一指满楼酒客,狞笑说道:“我兄弟以这多条命换我少主人一个!”
满楼酒客大惊失色,个个颤抖破了胆,有几个扶着桌子刚想站起,那两道森冷目光直逼过来:“哪个敢动一动,我兄弟就劈了他,我兄弟多年未吃过人心了,如今正好用以下酒!”
一句话听得人人魂飞魄散,一个没敢再动。
青衫文士目中飞闪怒芒,变色欲起。
白衣文士却突然一笑说道:“老弟,我刚才怎么说的?”
青衫文士站起子一半,闻言轩了轩眉,又坐了下去。
白衣文士转注居左黑袍怪人,淡笑说道:“阴山,那随你,这些人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居左黑袍怪人冷笑说道:“我却知道你自命侠义,绝不会坐视!”
“你说对了,也知我颇深!”白衣文士扬屑笑道:“你敢动在座酒客的任何一人,我以你兄弟两颗人头偿命!”
居左黑袍怪人阴阴一笑,道:“那么,可以,放过我小主人来!”
白衣文士道:“阴山,你岂非痴人说梦?”
居左黑袍怪人目中杀机一闪,狞笑说道:“那你就别怪我兄弟,当你的面杀人,剥皮、挖心!”
白衣文士目中威棱暴射,沉喝说道:“阴山,你敢!”
饶是邪毒二凶凶残桀骜,入目威态也不由心寒,居左黑袍怪人神情一震,阴阴笑道:“怎么不敢?你知道,我兄弟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为护卫小主人,我兄弟更能不惜一切!”
白衣文士挑眉道:“那么好,你动手吧,你兄弟要是敢动一个人,我就以厉玉抵偿,你杀一人,我断他一手,然后二手、两腿,双耳、眼、鼻、舌,甚至于心!”
居左黑袍怪人机伶一颤,道:“你敢动我小主人分毫,我就一个一个地杀给你看,只要你认为睁着眼看得下去,随你。”
白衣文士淡淡笑道:“倘若如此,厉无影夫妻面前,只怕你很难交待。”
居左黑袍怪人道:“人是你杀的,不是我兄弟!”
白衣文士道:“可是由你兄弟逼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在厉无影那种人眼中,我想不出有怎么不同!”
居左黑袍怪人身形一震,默然不语。
居右黑袍佳人却狞声一笑,道:“倘若我兄弟不拯主难,那也没什么两样!”
居左黑袍怪人突然笑道:“对,我险些被他哄骗了!”
敢情他以为如今明白了!
白衣文士笑道:“没有任何人哄骗你,我懒得多说,要怎么办随你了!”
说着,坐了下去,不再言语,竟举杯捡箸,又吃喝起来。
再看那金环玉二郎厉玉,却如同泥塑木雕的人像一般,站在那儿,木木然,一动不动!
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人制住了。
居右黑袍怪人目中碧芒暴闪,神色狰狞怕人,阴阴一笑,突然抬起右掌,哪里是手、分明是一只鬼爪……
白衣文士视若无睹,连正眼也未看他一下,把杯浅饮,举箸轻尝,那神态,既安详,又洒脱!
居右黑袍怪人掌出一半,却突然冷哼一声,自动沉腕收掌,他哪里敢杀人,小主人还在人手中呢!居右黑袍怪人沉腕收掌之后,未再动,一双碧芒闪烁,尽射怒火杀机,阴狠残酷的眸子,直逼白衣文士,但却是其可奈何,束手无策。
再看居左黑袍怪人,神色仍是一片阴森冷峻,不见一丝儿喜怒哀乐,不过,显然地,他是在思索对策,而他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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