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第2/3页)

告。”

    铁奎告诉他了个大概,落拓生笑了:“来,二位,你两个干的有声有色,我代表老人家敬你两个一杯。”

    三个干了一杯之后,没容二人开口,落拓生又说话,一只手伸到铁奎面前,道:“把那封信跟东西交给我,我找人送去。”

    铁奎毫不犹豫地把信跟那腰牌掏出来交给落拓生,落拓生收下信,把腰牌推还给李玉翎道:“小秃子用不着这个,穿上龙袍他也不像皇帝,冒充‘恰亲王府’的护卫,那不是出他洋相,到那儿非露底不可。”

    他把信揣进了怀里。

    铁奎这才找机会说了话:“大师兄,老人家都回来了。”

    落拓生道:“不错,都回来了,可是进城的只有我一个,他们几位都过于碍眼,全住在‘六里屯’。”

    李玉翎要往起站,可是动了动,他又坐了下去。

    铁奎嘴一嘟道:“咱们这位元戎正在惦念呢!这一下好了,相思之苦可以消除了。”

    落拓生转望李玉翎笑问道:“兄弟想与她见见面?”

    李玉翎脸上发热,一咬牙道:“是的。”

    “麻烦,兄弟。”落拓生摇了一摇头道:“老人家怕你分心,现在不打算让你两个碰头。”

    李玉翎道:“我有要紧事,非见芸姑不可。”

    落拓生眉锋一皱道:“兄弟,什么事儿这么要紧,能说说么?’李玉翎正感难以作答,铁奎那里笑了,道:“大师兄真是,这种事何足为外人道呢!要能跟咱们说,还用得着见她么?”

    李玉翎暗暗松了一口气。

    落拓生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兄弟待会儿跟我跑一趟‘六里屯’好了。”

    李玉翎道:“谢谢池兄。”

    铁奎一咧嘴。

    李玉翎脸上发烫。

    落拓生望了望李玉翎道:“兄弟,该改改口了,你得叫我一声大师兄。”

    铁奎忙道:怎么,大师兄,‘老爷岭上那位……”

    落拓生道:“从山上的和尚们那儿证实的,那位确是二老人家。”

    铁奎乐了,一把抓住了李玉翎道:“兄弟,怎么样,没错吧!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定了……”

    李玉翎勉强笑笑道:“大师兄,老人家安葬了么?”

    落拓生神情一黯,点点头道:“安葬了,和尚们把老人家葬在那座小亭下,正对着这方向,老人家望的是蒙尘河山,崇帧爷殉国处,还是盼望你……”

    李玉翎两眼微湿,道:“我连能回去磕个头都不能……”

    落拓生道:“有这份心就行了,兄弟,把你这份孝心放在大业上不也一样么?”

    李玉翎道:“谢谢大师兄明教。”

    落拓生抬手拍了拍他道:“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我要站在大师兄的立场告诫你两句,在咱们这一辈中,你虽然排行最后,可是对大业来说,挂帅的是你,任重而道远,你要好好儿干,别辜负老人家一番心意。”

    李玉翎扬了扬眉道:“多谢大师兄明教恩高比天,我虽粉身碎骨不足言报。”

    落拓生点了点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差一点老人家不会把几十年所学全给了你,几位老人家也就不会让你挂帅了。”

    他站了起来道:“走吧!咱们现在就跑趟‘六里屯,去。”

    铁奎也站了起来道:“我也去给我几位老人家请个安去。”

    “六里屯”在“北京城”北,顾名思义,它离“北京城”没多远。

    以这三位的脚程,没多大工夫已然望见了“六里屯”那一片闪动着的灯光。

    李玉翎只觉自己一颗心跳得很厉害。

    “六里屯”是个小村落,全村不过百十户人家,九成乃是以农为生的庄稼人,全是清一色的瓦房,找不着一个像样的大宅门儿。

    离“六里屯”越近,李玉翎的心跳得越厉害。

    进了村,东拐,落拓生在一座小庙前停下。

    铁奎忍不住说道:“几位老人家怎么在这儿落脚?”

    落拓生笑道:,‘能让他几位去打扰人家么?他几位才不干呢!”

    一个瘦小人影窜了出来,是小秃子,他是先一怔,随而大叫道:“大叔,咦!怎么六叔也来了?”

    铁奎笑道::‘不行么?小秃子人长大了,怎么那两条鼻涕还小秃子两眼一翻道:“六叔真行,一见面就揭人的短。”

    他到了李玉翎的面前恭恭敬敬一礼。

    铁奎道:“我呢?”

    小秃子道:“您揭我的短,跟这一礼抵消了。”

    铁奎眼一瞪,小秃子闪身扑进了庙里,飞快。

    铁奎笑了。

    落拓生道:“走吧!快嘴的进去报信儿去了。”他带头进了小庙。

    小庙那正殿里,点着几根蜡烛,神案上流洒了蜡泪。

    古大先生、董三先生跟纪八先生高坐在正殿地上,芸姑就站在古震天身后,瞧上去消瘦了不少。

    迎出来的是黄百川,龙飞跟岳琪,哥儿几个见面,亲热得不得了。

    见三位老一辈的时候,李玉翎显然地有点不安。芸姑倒落落大方,没一点忸怩态,可是那一双美目直在李玉翎身上打量。

    古震天看了落拓生一眼。落拓生笑了笑道:“你别看我,是他自己要来的,我可不愿做歹人。”

    古震天皱皱眉,笑了,望着李玉翎道:“壮子,咱爷俩可有好久不见了。”

    这一声“壮子”显得特别亲切,李玉翎难言感受,龈然笑笑说道:“在‘藏龙沟’里,我想到您老人家就是……”

    老八纪明接口笑着道:“要让你想到了还行,没你大师怕你能有今天,多磕两个头都不为过。”

    古震天道:“近来好吧?”

    李玉翎道:“谢谢您。”

    古震天道:“‘老爷岭’上的事,乐天告诉你了吧?”

    李玉翎道:“是的,大师兄已对我说过了。”

    古震天点点头道:“那件事不提了,好在现在已经确实是一家人了,把近来的情况说说。”

    李玉翎答应了一声,把来京后的情形说了个大概。

    静静听毕,纪老八竖起拇指直叫好,董无忌也含笑点头,独古震天没什么反应,是既没褒也没贬。

    容得纪老八听完了话,古震天点点头说道:“对付万子仪,跟帮那位查姑娘,就照阿奎的办法去做,这一着很不错。”

    纪明一咧嘴道:“阿奎,你大师伯是难得夸人的,还不快谢过。”

    铁奎连忙上前谢过。

    古震天跟铁奎说了几句之后,突然站起身来道:“走,壮子,跟我到外头去,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谈谈。”

    他放步先向外行去。

    李玉翎向三、四二老告了个罪,瞅了芸姑一眼,跟着行了出去。

    小庙外夜色迷漾而寂静,爷儿俩找块干净地儿一坐。

    古震天一双锐利目光盯在了李玉翎脸上,好半天他神动一动开了口:“玉翎,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破了身?”

    李玉翎心头猛地一震,道:“大师伯,您……”

    古震天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叫你到外头来说话,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玉翎不敢隐瞒,他也没打算隐瞒,头一低道:“前两天。”

    古震天道:“是谁?”

    李玉翎道:“多伦。”

    古震天道:“那个格格?”

    李玉翎点点头。

    古震天脸上变了色道:“玉翎,怎么回事儿?”

    李玉翎原原本本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古震天已恢复了平静,道:“所以你要来见芸姑?”

    李玉翎道:“我认为我该把这件事告诉芸姑。”

    “好,很好。”古震天点点头说道:“待会儿我叫她出来,你自己跟她说,玉翎,‘情爱’两个字人所难免,我也不会怪你的,但是有一样你一定要做到才行,别让她影响了你。”

    李玉翎道:“谢谢大师伯,我知道。”

    古震天道:“多伦这个姑娘我听说过,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称得上是宦海中的奇女子,她既然愿意跟你走,足见她不平凡,足见她对你用情之深,也是一片真心,为一个情字,她舍弃了爵位,舍弃了荣华富贵,可以说她的选择是对的。不过对一个自幼生长宦海的女儿家,也至为难得,你要好好待人家。”

    李玉翎道:“谢谢大师伯,我知道,只是她还不知道我……”

    古震天道:“你担心这个?”

    李玉翎点了点头。

    古震天道:“玉翎,你要明白,她知道之后即使她不肯再跟你,那也无可厚非,不能怪人家,可是她若是愿跟你,你就更应该好好待人家,因为那不容易。”

    李玉翎道:“大师伯,万一她不肯……”

    古震大神色凝重道:“要真这样,那也只有你自己拿定主意了,大师伯我不便多说什么,更不便教你怎么做。”

    李玉翎没说话,他沉默了一下之后拾眼说道:“大师伯,还有芸姑……”

    古震天摇头说道:“这你不用担心,芸姑是怎么一个女儿家我清楚。她不会计较,也能容人,不过话我不能不说在前头,万一她计较了,我这个做爹的可也不便勉强她,你明白么?”

    李玉翎牙关暗咬,微一点头道:“大师伯,我明白。”

    古震天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站起来转身往小庙行去,李玉翎跟着站了起来,心跳得好厉害。

    他可以说是个久经大敌的人物,也从没怕过什么,可是,这一刹那间的紧张是从未有过的。

    小庙门口,古震天的身影进去了,不过转眼工夫,芸姑那婀娜的身影出现在庙门口,微一停顿,就向这边行了过来。

    李玉翎只觉两个手掌心都渗出了汗。

    芸姑近了,停身在几步外,美目一凝,望着他轻声说道:“听爹说你有话跟我说?”

    李玉翎咬咬牙,点点头,他只觉嘴唇抖了抖,他弄不清楚那是不是笑,他“嗯”了一声。

    芸姑道:“坐下来说吧!”

    李玉翎又点点头,他觉得在这时候想说一句话,居然难得很。

    两个人坐定了,芸姑就坐在刚才乃父坐的那位置,一双美目紧紧盯在李玉翎的脸上,连眨都不眨。

    李玉翎好生不安,他不敢接触到那一双目光,静默了老半天,才憋足了劲儿嘘了一声:

    “芸姑……”

    芸姑轻轻地“嗯”了一声,柔得很,在这时候,每一个女孩子都会这么柔的。

    李玉翎在衣裳上擦了擦两个手心的汗,道:“有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一声。”

    芸姑细声细气地道:“什么事?”

    李玉翎一咬牙,一横心,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在这时候他没考虑后果,可是把话说完之后,他的心情马上跟个罪犯在等候宣判一样。

    芸姑没说话,脸上也没看出什么表情,老半天她才轻轻说了这么一句:“我头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玉翎心头猛然一跳,没敢答腔。

    芸姑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只当是宫无双,没想到原来是位尊贵的娇格格。”

    这话像带点刺儿。

    李玉翎更不敢说话了。

    芸姑目光一凝,问道:“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李玉翎不得不说话了,他道:“我认为应该让你知道。”

    芸姑道:“为什么你认为应该让我知道?”

    李玉翎道:“老人家做的主,咱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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