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4章鬼哭血染功勋黯,旗旌蔽日墨痕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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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4章鬼哭血染功勋黯,旗旌蔽日墨痕深 (第1/3页)荀恽如此这般颠倒黑白、移花接木的说辞,将鬼哭隘的惨败轻描淡写为『予敌重创』,然后将韩浩的惨胜包装成曹荀二人的『分进合击』战略的成功果实,更是将最大的功劳揽在了所谓『指挥得当』,也就是他们自己身上!
至于韩浩的浴血奋战的所付出的代价,似乎在此刻,已经是无足轻重。
一旁的文书听得目瞪口呆,但看着荀恽那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威胁的眼神,只得默默的低下头,开始奋笔疾书。
没错,文书代写,而不是荀恽亲笔。
这不是荀恽懒惰,而是在某种特殊时刻,会有一些特殊的效用。
比如,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申报大捷的文书,并不是荀恽的『本意』呢?只是某个文书,某个小吏的『无意』之举?荀恽本人『完全不知情』,『完全不清楚』,『完全不了解』?
甚至有可能是曹义『让』文书这么写的,而荀恽在据理力争之下,因为曹义是主将,所以也只能是『被动』的接受?
一旦真出了什么问题,开始有人追查问责,荀恽就可以表示自己是『三完不』,然后就可以拖流程,讲程序,最后拖到悄无声息,大事化小……
所以荀恽不能将自己的字迹留在书信上……
曹义一时倒也没想这么多,他当下心中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荀恽的急智和厚颜感到一丝不适,毕竟那韩浩的胜利,可真是用命搏杀出来的,但另一方面,巨大的利益诱惑和对自身失败的恐惧也压在他的心头。
这么做,真的好么?
片刻之后,曹义便是下了决心,也调整了状态。
理由很简单,在山东中原之地,谁不是这么做的?
欺上瞒下!
但凡不愿意同流合污的,都走不远,活不久!
曹义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补充说道:『对!就……就这么写!另外,嗯……韩将军伤势沉重,需要静养!军堡防务……嗯,军堡防务及后续事宜,由我亲自接管!传我将令!所有缴获、俘虏,一律登记造册,报于大营!』
最开始的时候,曹义说话还有一点的卡顿,但是到了后面便是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是理直气壮,就像是老子花钱了就要爽个痛快,上了车就要上天,别管什么交通规则,什么道理法规的那种慨然。
若是问起来,那么曹义打了仗没有?
打了啊!
曹义手下流过血,曹义本人流过汗,加起来不就是流血又流汗了么?
这有什么问题?
四舍五入都有一个亿了!
这也确实很山东中原的处理模式。
毕竟在大汉山东中原地区,有功劳,是不是领导的英明指挥?是不是全体将士的上下齐心?
什么?
韩浩?
那不行,如果只是强调韩浩,难不就是成为了个人英雄主义么?
大汉山东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啥?
后世米帝?
后世米帝的『英雄』实际上和华夏传统的『英雄』不是一回事。米帝的英雄多半都是要么挂靠机构,要么直接就是打工仔,甚至是资本家,什么『王侯将相』根本不存在!华夏的英雄么,搞不好就是『王侯将相』了,甚至不愿意当的都有『黄袍加身』,这能一样么?
所以当曹荀二人的意见统一之后,他们就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最为『山东』的模式,也是最为符合他们利益的方式。
掠夺。
侵吞。
韩浩和他的本部人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战果,成为了曹荀二人脸上的光彩。
忠诚于大汉的人还在流血,残肢断臂,未能有什么优待医疗,在泥地粗陋的战地当中哀嚎呻吟,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曹荀二人已经开始准备要如何庆祝了……
这种极其矛盾的现象,却又似乎理所应当。
就像是昔日大汉疫疠骤起,闾左哀鸿之时。未央宫尚药监,忽闻西域使节所携『金具』微恙,顿如雷霆。立启朱雀门,集太医令、侍医、方士于明堂,珍药如泉涌,术法尽施,务求此『宝具』毫发无伤。功成,太常寺乐府即制《金具凯旋颂》,洋洋乎传唱九市,自矜『皇恩浩荡,泽被远夷』。
然朱雀门外,长安市井,疫气如沸。黔首黎庶,扶老携幼,号泣于太医署门墙之下,气若游丝,竟不得一剂汤药。更有羽林旧勋,百战之躯,亦陷沉疴。家人持勋牒泣告郡国,郡国奏谳之牍,星夜驰送廷尉。然案牍如山,迁延日月,待朱批允准,勋骨已寒。
如此种种,不过是大汉惯例而已,又有几人记得,几人纠正,几人刻骨铭心?
营帐之外,象征胜利的曹军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映照着大营内两张因复杂的面容,夹杂着羞惭、贪婪和恐惧等等情绪而扭曲的年轻面孔。
他们是大汉的新一代官僚,他们是曹氏的『继承者』。
确实,没有纯粹的忠诚,韩浩的搏命也多少是夹杂着要证明自己的渴望。
也没有绝对的贪婪,曹荀二人内心深处或许也有一丝对韩浩的愧疚。但这点微光,已被现实的黑暗彻底吞噬。
战争,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将人性的每一面都煎熬得面目全非。
韩浩损失了其本部人马,但是他带来的其他兵卒,却补充到了曹荀二人的手下……
于是乎,一个『多赢』的局面,似乎正在形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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