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第2/3页)
言,但我己从他的眸中仿佛看到了他对我所说的话。
我微微一笑,瞬间将面上的万千情绪随着这丝笑意收敛在心底最深处。
他上前几步靠近我,带着他熟悉的味道。
“八爷怎么来了这?”我低声问道。
“这就是你的闺阁梅林?”他开口,气息绵长悠远,一下一下扑到面上,带着几分他惯有的冷敛望向眼前的这一片梅林。
“爷不是说不想来么?”我淡笑,顺着他眸光而去,心下依然是如山石般的沉重,即使努力的调节,努力的压制,可心里的那一丝情绪还是无法做到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方才去了华夫人那,却不见你,料想你一定又偷偷的来了这,没想到现在这样静静的一看,这片梅林倒还真有几分令人喜爱。”他那如寒风般的语气一出便激起我了心中的千层浪。
“这里的每一棵梅枝都是我娘亲种下的,我仿佛在这里又看到了那日娘亲满脸黄泥的对着我笑,而如今的梅花是一年比一年开得漂亮,可娘亲却没法看到这些。”我依旧静静的开口,微带一丝苦涩,却让我以面上的微笑掩盖的恰到好处。
突然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环住了我的身子,用他身上的披风将我紧紧的护在怀中。
他似乎感觉到我心中的沉重和遗憾,不语,只是手指握着我的手臂,轻轻的,不留痕迹的揉了揉,似是在安抚我。
因为他的这丝安抚,我的心口瞬间一酸,咬下唇,抬头看向他,眼前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面上笑意盈然的道:“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好?”
“何处?”他皱眉低声一问。
我仍是淡然的笑着,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与爷交换一个秘密,爷可愿意?”
他眸光微动,轻笑无谓,“说说看。”
“你先与我来。”我伸手附上了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迈出步子。
从东厢梅林,走至府中最高的阁楼,那是父亲在府中设下的禁地,除了我与父亲,还有府中的云先生,谁都不知道如何走上眼前这座高大的阁楼。
阁楼被一棵耸立于云端的榕树所遮掩,如若不跃过榕树,仅凭肉眼视觉,谁也不知这榕树后还别有洞天。
迈上阁楼,喘着大气,我伸手推开那扇窗子。
耳边便轻轻的传来了水流端急的声音,寒风迎面而来,吹起我耳边的发丝,瞬间令我觉得阵阵刺骨。
窗外俯视,一座竹楼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眼前,隔着一条急流,那竹屋的动静是一丝也听不见。
父亲说娘亲疯了,每日在竹屋之中嘶喊着。
我也明白了父亲为何要在这阁楼与竹屋间开放一条急流,他是想屏蔽竹屋内的嘶喊声。
“这是……”他拧眉相问。
我挑眉轻笑,面色如常,心里己经隐隐带出一股堪称久远的痛意,“爷不是知道我娘亲没死么?她就关在那套竹屋里,我五岁那年离开华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父亲说她疯了,谁也不认识,还见人就咬,所以要将她关了起来,除了府里的云先生,谁也不许靠近这套竹屋,府里的人只知道这竹屋之中关了一个疯妇,却无人知道其实那就是当年京城第一美人慧敏郡主,我的娘亲。”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眼前的他紧紧的直视于我,目色诡谲变幻,脸上神情稍带一丝不解与沉重。
他问我为何要告诉他这些?
其实我的心里也是茫然的,只是因为一个念头,是念头告诉我,我应该告诉他这些。
“因为我觉得爷的心里会在意这些?就像我在意爷心里的那些事一样,爷会成为知道这个秘密的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我依旧轻笑着看着他。
他的眼神,在听到说这句话时,我看到他眸中的一束眸光柔软恍惚了一下,他终是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暗暗吸了口气,对着他温静的开了口,“现在换爷了。”
“你想知道什么?”他开口,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我弯唇浅笑,平静的看着他的冷眸,说出三个字,“静思阁。”
静思阁,枫林之中禁地,从纳兰珞的口中得知了他的生母静妃娘娘的点滴,可我却觉得这静思阁有太多的秘密。
还有静妃娘娘,这个我未曾相见的母妃。
她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要抛弃年幼的儿子去皇家庵寺祈福,为何那次我提到要将母妃接出庵寺之时,战天齐性情大变,负气而去。
甚至他曾外露对小姨的恨,而这恨是否就是因静思阁而生呢?
他眼中一怔,方才那丝柔软已经寻不到了,眸中重又只余一片深静幽邃的暗黑。
沉吟片刻,他竟给了我这样一个答复,“这里风大,我们还是下去吧。”
随着他的转身,我的唇角笑意顿僵。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的离开,脑中轰然一响。
虽然万千酸楚涌上,可我还是叫出心里想要说出的话,“我会等,等爷愿意相告的那一天。”
我跟在他身后,他没有停下脚步,一路之上,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连回府的路上,他也未曾开口。
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本以来以自己现在在他心中的位置,我己经可以试着走进他深藏己久的内心之中,可他终是以沉默拒绝了我。
多么可笑的一场交易,其实说交易,还不如说我是在赌,赌我真正在他心中的位置。
自阁楼出来后,我又去了二娘的屋里,华蝶心己经不在了,只剩我与二娘。
那整整的一个下午,二娘与我说了好多话,甚至还提及了我的娘亲,而我却避而不提。
我知道,她看到我,又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华蝶衣,所以我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我生母,我怕惹她不高兴,我怕她会多想,甚至怕她会说出那些我内心一直都害怕听到的话。
最后她提到了华蝶心。
她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子府与齐王府的争斗必定是不可两全。
她字里行间的苦涩,是早己清楚了父亲所做的一切。
她口上不说痛惜华蝶心这个女儿,可那眸中的泪却是在告诉我,不要伤害她。
我仍记得她最后洒泪相求于我的那句话,她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请我留下华蝶心一条命。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小姐,宫门到了。”
次日一大早,我便让人准备好一切入宫向小姨请安,这一路上却仍然在耳边萦绕着昨日二娘含泪所说的话。
一阵恍然,才渐渐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了出来。
我让云雀与春兰在宫门外待候,独自一人踏入了小姨的宫中。
半年不见她,她好似又憔悴了许多,可那眸中依旧还是如往昔一般风华正茂。
她一见我,就是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握在手心,仔仔细细的把我好好瞧了一番,最后终是长叹出口,“你总算是无恙了,半年了,你这孩子是想将本宫急死么?”
“蝶衣不孝。”我低着双眸。
心想若是将边疆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告诉她,她还会像现在这般如此痛心的待我么?
我想她不会,她会怒斥,甚至狠狠的给我一巴掌。
这样的念头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终是不敢抬起眸来看她的那深深的眸光。
她紧了紧我的手,声音带着恍惚怅惘的传来,“说什么孝不孝的,你这病,本宫心里清楚,你父亲都与我说了,你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相信本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半年时间她与父亲一样相信了宁玄朗的那些画卷,当然我也不否认这正是小姨口中所说的心病。
虽然隔了这么多年了,可终究还是记在了心里,毕竟那时太小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内心所能接受的。
我勉强的抬起双眸,轻声问道:“您的身子好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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