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思亲魂绕奔故里 绵绵情丝了不断
第七章 思亲魂绕奔故里 绵绵情丝了不断 (第3/3页)
脑壳问:“还是不吃?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想找个老件?”友琼过去轻拍他一下脑壳,狠地说:“瞎说!”接着也心事重重的说:“她跟我说过想回乡下去,还想把爸的骨灰也带回去。”韩翔宇疑惑地说:“在我们这里不比乡里好些。”友琼感叹地说:“老人的心你怎么能理解。你说该怎么办?”韩翔宇扫兴地说:“我说不怎么办,得看柳***态度。”友琼边往被里钻去,边说:“我是想让妈妈在城关熟悉下环境。如果有合适的,再给她找个老伴多好。她这一辈子够苦的了。”韩翔宇心想她刚才还说瞎话,自己也瞎说了。她这人办事说话就是这么三多六少的,总之要以自我为中心。这是他俩结婚以来,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便说:“你知道你姆妈和你想得不一样,这是俩代人,俩代人之间就必须有代沟。你不顺从她的意思,反而让她活得很累。就说我们俩人,也有Xing格和爱好问题,只有相互尊重对方的Xing格和爱好,才能美满共处,共同生活白头到老。”友琼是很少琢磨这些人生哲理的,总是钦佩翔宇的那些生活哲理。便问“你怎么懂得这些?”韩翔宇又很明了的说:“谁叫我是农村伢的。”友琼说:“我还不是。”韩翔宇说:“说了半天,现实问题还没有解决,我去街上买点宵夜来。冉NaiNai喜欢吃什么?”友琼想了想说:“那就去财巷子买煎豆皮,又香又脆又软。比她在家弄的不同,她准喜欢吃的。”韩翔宇又回了说:“是你喜欢吃啰!”他说着便掀开被子穿好衣服起床来。友琼却笑嘻嘻地轻声说:“我还不是你妈,你多买几个来,还有我要吃,还有超超,还有你自己。有劳你了。”不一会,韩翔宇“咚咚”地买来了煎豆皮,友琼好半天才敲开冉腊娥的门。振超已被闹醒了,也喊着要吃。可冉腊娥被喊起来后硬是不肯吃。友琼和翔宇都束手无策,想不到她老人家还这么倔犟的脾气。夜宵后,小俩口又关进了房里,依偎到热烘烘的被窝里去。韩翔宇深有感触地说:“我看冉NaiNai确有心思。我们最好是随了她的心愿。你明天去向柳NaiNai说说,策略一点。”友琼打了呵欠说:“好了。我们睡吧,你还没有给的我呢。”他俩就嘻嘻地进入了蜜糖里的生活。
随着冉腊娥心病的日益加重,脸面的笑容也渐渐地萎缩和枯燥起来。作为女儿的张友琼不得不将姆妈的话提到议事日程上来。然而,冉腊娥并不知道女儿的苦衷,她怎么好在一个深爱着爸爸的女人还是后妈的面前提及她最伤心的事呢。要是在亲生母亲面前她还可撒撒娇信口雌黄的放几句炮,而在后妈面前必须委婉行事。就是前天在柳莹家吃饭,看到柳莹都还在爸爸的骨灰盒前敬上一小碗饭菜。碗上平放着一双筷子,对活人是不允许这样放筷子的。还有一小杯酒,敬给爸爸后她又自己将酒一口香下,然后再将敬的饭菜吃干净。张友琼的理解,也许这样做是妈妈对爸爸的忠贞和痴爱吧。他们那代人为什么就那样死心踏地的一寸不变的深爱着呢,自我作践地深爱着呢。见到这情景,她把到嘴边的姆妈的意思的话只得又咽了下去。今天柳莹又叫她和振超去吃饭,说是南桥的姥姥来了。姥姥是柳莹的亲生母亲,人称曾老太,在南桥街口的家里和儿子柳国平他们住在一起。张道然出车祸后,曾老太常来县城里陪着女儿,度过人生生离死别最悲惨的时候。
张友琼领着振超笑笑列列地来到柳莹的家。还是在县委机关常委宿舍楼的三楼那套房子,就是少了往日敬仰的人们。柳莹照例给张道然敬过饭菜酒后,一家人就坐到桌子边吃饭。曾老太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她是担忧骨灰盒总放在家里,女儿终日沉浸在这悲切中会积累成疾的。再说张道然在曾老太的面前还是个化荪子,老人都还健在,也不能让化荪子总贡在家里吧。柳莹听了曾老太的话,重重的放下筷子,狠狠地说:“又来了,又来了。叫您不说的。”自张道然走后,柳莹的脾气也变得骄怪起来,过去的温诚贤慧好象随着张道然而去。曾老太不再说话,柳莹起身回房去。见此,张友琼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勉强扒着饭,也艰难地咽着,只好放下筷子。振超望了下她们,说:“姥姥,怎么不吃饭,是不好吃吧。”张友琼耐着Xing子说:“乖,你吃。”便起身去房里劝慰柳莹。她凑近些,亲切地喊道:“妈妈,别这样,您去吃饭吧。您这样的会让爸爸不安的。”柳莹被张友琼说到痛处,当着她的面把她当亲生女儿似的,一下伤心地抽泣起来。泣不成声的说:“琼儿,我怎么这样命苦啊!”张友琼也眨巴着眼睛,又说:“妈妈,您别这样,您这样女儿也要哭啦!”她劝说着,自己也禁不住掉下伤心的泪,母女俩抱成一团的哭啼了。经过尽情的悲伤过后,流泪过后,哭啼过后,她们的情绪平稳下来。张友琼止住哭,还是宽慰说:“妈妈,您别这样,让姥姥心里也不好受的。这几天,我也想过了,人们都认为是入土为安,何不让爸爸安静下来。姥姥说的也有道理。这些日子,您日夜守着爸爸,您已经尽了心,对得住爸爸了。“柳莹擦了擦眼泪说:“不是对不对得住的事。你还年轻,不懂得这些。我就不能没有你爸。少来夫妻老来伴,我现在连伴也没有了,孤零零的还有什么意思。”张友琼又说:“我也和您的心情一样。可这毕竟是事实,我们必须承认它、面对它,总不能让活着的人也这样拖累着吧!”柳莹仰望着张友琼,说:“这么说,那你是赞成老***意见,把你爸入葬算了。”张友琼嗯了声;接着说:“马上就清明节,是最好入葬的日子。”柳莹想了想,便站起身来,说:“入葬也可以。也不能总放在家里,总有一天他还要是离我而去的。不过也不能太急了,得过一段日子,等到公墓里把墓地置好,把碑也撞好了,再安置你爸。”张友琼见柳莹终于有了转变,进一步说:“看妈妈听不听我的。最好是把爸爸入葬到老家去。”柳莹迟疑的,不作声了。张友琼用期盼的眼光在等着她的态度。半晌柳莹才慢悠悠地说:“那里孤单单的,不行。”张友琼急切地说:“那里不孤单。有张家的祖宗,有冉家的姆妈。”柳莹早已体会到了,张友琼终归是冉腊娥的女儿,他们才是完整的一家人。便说:“你姆妈不是让你接进城了吗。”张友琼乖巧地说:“只要您要求,我就让她回去陪着爸爸。”柳莹理解同命的女人,忙说:“你姆妈也是个遭孽的命。不能让她再去乡下受罪。”张友琼说:“不要紧的。只要您心里舒服。姆妈会心甘情愿的。”柳莹相信琼儿的话是真的。10多年前,她把张道然从她怀里挣夺过来,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她要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我为什么不能做到……让他入葬到老家,以后她柳莹也会入葬到张冉村老家去的,也要做到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柳莹这样想着,便不再说什么。张友琼亲热地挽起柳莹的手臂,叮嘱说:“这事就这么说。我和翔宇去办。您还是去吃饭吧!”柳莹被张友琼拽出房来到张道然的灵位前,向他默默地忏悔、免眚。然后才回到坐椅上,同大家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