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回顾
往日回顾 (第3/3页)
眼,昆虫在四野拉长了声音吟唱。
“呜!”狼在远处山峦深处哀号,没有月亮,四下黑漆漆的一片,妈妈害怕极了,怎么办,还得干啊,不干吃什么,怎么养活这些可怜的孩子啊。
一直干到太阳老高了。才擦了擦汗,走到山坡下的小河头,撩一把水,洗洗脸,对着河里的倒影,梳理一下自己零乱斑白的头发。然后趴在水里甜甜地喝上几口。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为九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预备吃的。
在暖和天,还凑和着,要是冬天那就是穷人遭罪的日子了,有时大雪封门,漫山皆白。家里没柴火,想上山上拣点都不可能,只能一家十口畏畏在冰凉的炕上捱着,直到过几天能出去走了,再领着大哥大姐出去拾点树枝,搂点草回来取暖。
“你不知道啊,我们那时拿什么去搂草,用‘支笼’。就是用绵槐条子编的一种象锅盖那么大的直径,有一米左右那么高的东西,哥哥姐姐因不够高,背起来都直拖地,妈妈见了,眼泪汪汪。”
妈妈这时就要开始数落去世的爸爸:“你这个死鬼,可倒好,自己图清闲,早早走了,留下这么多孩子叫我怎么办啊,我一个人能养活得了吗?”
说着把哥姐搂在怀里,三人抱头痛哭,眼泪落到雪地,打成一个个小坑,抹干了泪,妈妈用衣袖为两个孩子擦擦泥水斑驳的小脸,擤了一把鼻涕,拉着她俩又上山去了。
九个孩子,衣服没钱买,妈妈自己摇纺车,自己织布做衣服。
常常的,妈妈一边拢着白发,一边摇着纺车,点着黄豆粒大小的小油灯,为孩子们织布。
“嗡嗡……”那种单调,疲倦的声响至今还不时响在我的梦中,响在我酸楚的心头。
有时,我醒了,发觉声音停了,睁眼一看,妈妈垂下了那满头白发,歪在窗台上打起了盹儿,见我醒了,连忙理了理头发,伸手拍了拍我,让我睡觉。
“嗡嗡,”随着纺车的令人困倦的声音,我又渐渐进入了梦乡。[www.kan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