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第2/3页)
那个时候你都进看守所5个多月了!”
武梅又把头转向女法官,还是用同样大的像在与谁吵架的声音对女法官说:“我是不晓得嘛!我进来一个多月后还来了月经的,就是去年12月份的时候。你不信你去问张管教嘛。”
很显然,法庭上发生的这一切检察官和法官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他们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给闹懵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武梅回答完女法官的问话后一下子哑了场。
大法庭旁听席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听众更是没有反应过来,本来他们不是来听这一场开庭,而是来听下一场开庭的,他们对本场庭审的案情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他们都还没有听出刚才法庭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宏超原本还担心的武梅在庭上不会承认她怀孕这件事,他完全没有料到武梅承认得是这样的干脆,问她什么就如实回答什么,而且还当庭供认了许多刘宏超原来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武梅说在今年3月份章检察官来提审她的时候曾经问过她怀没有怀孕,武梅回答是没有怀孕,而且在去年12月,也就是武梅第二次被刑拘后一个多月她还来过月经,并且看守所的张管教还知道她来了月经,武梅堕胎的时间是今年的5月12号,也就是她进看守所后7个多月后,陪她去堕胎的有那些人等,武梅堕胎的医院是古城区的中医院等等,简直是大大出乎刘宏超的意料之外。看来,这个武梅真是个爽快之人啊!看样子她真是一个什么也包不住的人啊!
刘宏超接着又问:“那个男的是谁?是不是姓叶?”刘宏超其实并没有想到武梅会在庭上会老老实实说出那个肇事的男人来,他只是想武梅如果能说出来当然最好,她不说也不要紧,只要她确实在看守所期间出去打过胎就算是达到他的目的了。
谁知武梅转过头来低垂着眼睛,用比刚才低得多的稍显扭捏的声音回答:“嗯,我的男朋友是叫叶武军,他是古城区刑警队的。这几年我们都是住在一起的。”但是武梅的这句回答带着点含含糊糊,并不那么肯定。不过当时刘宏超对此并没有多想。
刘宏超大喜过望,紧接着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武梅像是怕别人不相信她似地又用与刚才一样的大嗓门喊道:“我们三年前就认识了,就是我三年前第一次刑拘的时候认识的,是刑警大队的朱大队介绍我们认识的。”
“第一次刑拘?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刑拘的?”刘宏超趁胜追击。
这时武梅也像是有点清醒了,她有点把握不稳到底该怎么回答,她又环顾了一下周围,但大法庭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她只得回答:“还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被刑拘的啊。”
这个时候章检察官像突然醒悟过来了一样站起身来着急地对法官说:“我申请回避,由于本案涉及个人隐私,现在我申请回避,由公开开庭转为不公开开庭。”
法官马上就同意了章检察官的回避申请,对在场的法警说:“由于本案涉及个人隐私,回避申请有效。法警,把在法庭旁听的人都请出去。”
法庭上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法警很快就把法庭上的几个人都请了出去。本来就空荡荡的大法庭更显得空荡了。
这下偌大一个法庭就只剩下法官、检察官、律师、法警和两个被告人了。
不过,刘宏超要问的主要问题都已经问完了。
最后,刘宏超还是从那天他们是怎么想起要干那件事为关玉贵辩护,刘宏超说:“事实证明,被告人那天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杀人,关玉贵甚至一直在劝武梅不要抢劫,不要杀被害人。他们最初的打算还是抢劫,抢劫被害人那天卖手机得来的1000多块钱而并不是要杀人,但后来因为他们预先没有预料到的原因而没有实施。在这期间,关玉贵一直是被动的,他一直是不愿意实施抢劫的。不过,由于关玉贵的性格懦弱,在他们的家庭生活中关玉贵基本上是处于下风,他为了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庭,处处迁就武梅。就是在最后他们实施杀人的时候,关玉贵也是武梅的哀求下,在武梅保证干了这件事以后再也不闹离婚的情况下才伙同武梅实施杀人的。请法庭在量刑的时候考虑这一点。”其实,刘宏超明知自己的辩护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是软弱无力的,关玉贵肯定会被法庭判处死刑。但刘宏超也希望其他的家庭,其他的夫妻能够从关玉贵和武梅这样一个存在不良因素的畸形家庭关系中吸取教训。如能在这方面有些微的帮助,也就不枉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开庭就这样结束了。
3、
开庭结束了,开庭的效果超过了刘宏超预想的最佳效果。虽然自己的当事人关玉贵的命运并没有改变,他仍然逃脱不了死刑的惩罚。但本案的另一个被告人武梅肯定不会判死刑了,这也算是救了一命吧,虽然救的是一个杀人犯,一个人人都痛恨的杀人犯,刘宏超的心里还是感到很高兴。刘宏超感到更高兴的是在庭审中发现了事前没有料到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些在庭审时暴露出来的秘密就像冰山一角,更多的秘密还被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加惊人的秘密等待人们去揭露。
开庭回来后,刘宏超静下心来仔细梳理了一下在开庭时得到的信息。原来刘宏超只知道武梅曾在羁押期间从看守所出去打过胎,还知道武梅与一个姓叶的刑警在古城区同居,而且是三年前武梅第一次刑拘放出来后就开始与姓叶的同居,除此之外刘宏超就一无所知了。而在开庭中刘宏超除了证实了武梅确实从看守所出去打过胎以外还知道了他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一些事实,如果这些事实最后能够得到证实,那将暴露警方,首先是古城分局的警方存在严重的腐败!而且这种腐败还十分的下三烂!可以说是建国以来全国都闻所未闻的大丑闻!如果证实确有此事并且认真追查,有可能会引起省城警方内部的大震动,大清理,说不定会有许多人因此丢掉乌纱帽!并因此而进监狱!想到这里,刘宏超兴奋了起来。
把这个能够产生轰动效应的消息给谁说呢?刘宏超首先想到了自己的一个记者朋友,这位记者曾经报道过多起涉及政府官员腐败的大案,而且在报道这些大案时他还坚决顶住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甚至包括黑社会的威胁,他应该算是一条汉子。
刘宏超拿起来电话:“喂,龙记者吗?我刘宏超啊。我刚从古城开庭回来,告诉你一个特大新闻……”刘宏超在电话里简要地告诉了开庭的经过和这个案子的背景。然后又在电话里约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一个小时后刘宏超就和急匆匆赶来的龙记者见面了。龙记者一见面就对刘宏超嚷道:“是不是真的哦?!还有这么歪的事情嗦?赶快仔细说来听听。”
刘宏超给龙记者泡上一杯茶,那出案卷材料来,一边给龙记者看材料一边详细地把关玉贵和武梅杀人案讲给了龙记者听。最后,刘宏超对庭审才得知的武梅的供诉和本案的事实分析道:“从武梅的供诉知道她确实从看守所出去打过胎,这一点应该是事实。那武梅是在哪里怀的孕呢?我认为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据武梅自己交代,她在进了看守所一个多月后的去年12月份还来了月经,而且此事看守所的张管教也知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武梅就只能是在看守所怀的孕!这一点从今年3月份检察院的章检察官提审武梅,武梅明确说她没有怀孕也可以得到佐证。女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怀孕这本来就是一个可以轰动全国的大新闻!据我所知,在这之前只有河北省的一个监狱发生过这种事。想想看,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女犯居然能够怀孕!这不是丑闻是什么?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又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还能把女犯罪嫌疑人从看守所弄出去堕胎!堕了胎还不把堕胎的事实写入案卷材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这样干无异于是想致武梅于死地!是变相的借刀杀人!”刘宏超说到这里直摇头,口中喃喃念到:“太腐败了,太腐败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龙记者一边听一边拿笔在他的笔记本上记着。他也气愤地骂起粗口来。
刘宏超点上一支香烟继续说:“然而这还不算什么。让我感到更惊奇的是武梅与那个姓叶的警察居然是在她第一次被刑拘的时候认识的!而且还是古城刑警队朱队长介绍他们认识的!那也就是说朱队长认识武梅还在前!那么,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朱队长为什么要介绍姓叶的认识武梅?”
说到这儿龙记者插话说:“哦,这个朱大队叫朱建国,我认识他,以前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
刘宏超吸了一口烟,接着刚才的的话题又说:“请你注意,武梅第一次被刑拘也是因为这件杀人案,而且还是刑拘!但是当时她只被关了二十多天就放了!想想看,一个杀人嫌疑犯刑拘后居然只关了二十来天就放了!当时武梅是因为杀人嫌疑被刑拘的,所谓刑拘就是已经有了被刑拘人的基本犯罪证据,难道在关了二十多天后证据反倒会不足了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真的没有什么证据吗?武梅不但被放出来,还因此认识了叶刑警,而且还是刑警大队的朱队长介绍的!朱队长为什么要介绍一个负案在身的女犯罪嫌疑人给他的部下?这里面的水真是深不可测啊!”
刘宏超接上一支烟继续又说:“但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警方要隐瞒武梅怀孕的事实?他们应该说都是一些了解法律规定特别是《刑法》的老手,《刑法》又不是才公布执行的,怀孕妇女不适用死刑早就有规定了,他们为什么要故意隐瞒?隐瞒此事对谁有好处?难道是怕武梅知道什么事情太多了吗?要借此把她除掉?让她闭口?他们这样做难道不就是借刀杀人吗?不就是一种故意杀人吗?从庭审时来看,武梅显然是一个法盲,她完全不知道怀孕妇女不会被判死刑。显然是有人故意不让她知道这条法律规定,既然武梅在看守所时都有警察时常关心她的生活,看似很关心她、爱护她,但又为什么在关乎于她生死的问题上要故意隐瞒呢?不关心她,不爱护她呢?要她成为冤死鬼呢?是谁希望她死呢?”
刘宏超说到这儿龙记者问道:“你说武梅被关到看守所后经常有警察给她送东西进去。会不会是因为她在今年5月12号打了胎以后给她送的营养品呢?会不会是那个她的警察相好,哦对了,他姓叶,叫叶武军,是不是这个叶武军念情给武梅送的东西呢?”
“应该不是叶武军送的东西,因为据关玉贵说不是,还有,这次武梅被抓进来据说就是这个叶武军检举了她,武梅按理说恨叶武军还来不及呢,但到底是谁,他也不认识。还有,我在5月12号前曾经到看守所会见过一次关玉贵,那时他就跟我说经常,请注意,是‘经常’有警察给武梅送东西到看守所来。所以,应该也不只是5月12号武梅打胎后才送东西给她。从警察里有人经常给武梅送东西这个事实来说,警察里肯定有人非常关心她的生活,但问题是为什么警察会这样关心一个杀人嫌疑犯呢?为什么会给武梅以这样的特殊待遇呢?哦,还有,我在最后一次会见关玉贵后,与那个狱警交谈时那个狱警在谈到武梅时的口气也表明武梅在看守所是受到特殊待遇的,狱警说的是‘她行事得很哦’。”注:行(音hang意即很特殊、很排场的意思)
忽然,刘宏超掐灭了烟头恍然大悟似地说:“哦,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对的,当我在庭上问武梅‘那个男的是谁?是不是姓叶?’时,武梅是这样回答的‘我的男朋友是叶武军。’我现在才回味过来武梅这实际上是答非所问,我问话的意思是问武梅,使你怀孕的男人是谁,但武梅却回答我的男朋友是叶武军。她显然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并不是只有男朋友才会使武梅怀孕,如果不是,那么会是谁呢?而且武梅应该知道正是叶武军的检举才使她进了监狱,她怎么还会跟一个检举了自己的人再保持那种关系呢?这也进一步说明往看守所里送东西的人不会是叶武军。”
刘宏超把他所知道的信息全都告诉了龙记者,龙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收拾好他的东西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新闻线索。我马上回去写一篇新闻报道,写好后我马上传给你,你看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想办法发出来。你看怎么样?”
“可以。但是你能不能不在你的报道中提到我的名字,你可以说是根据几个旁听的人爆料,好不好?”刘宏超忽然胆小怕事了起来。
“没问题,我就这样写。”龙记者答应了刘宏超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刘宏超就收到了龙记者的传真。龙记者文章的题目是《怪!女嫌疑犯看守所怀孕!》,文章把头天刘宏超给龙记者讲的主要内容都简明扼要地写了出来。在收到龙记者写的文章草稿后不久刘宏超又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龙记者说:“我准备马上就到市公安局去开一个介绍信要求到古城区看守所和古城分局采访。哦,还有,刚才我已经跟市中级法院和市检察院联系了,他们说这件事因为涉及隐私,不接受采访。”
看来,检察院和法院都很懂得策略,他们显然是不愿意趟这潭浑水。难道公安局会让记者来查自己的事情吗?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采访、调查有可能涉嫌腐败的事情,有关部门会以涉嫌隐私来阻止你去调查、采访,那新闻监督和社会监督又怎么来保障和实现呢?难道全靠“自查自纠”吗?刘宏超突然感到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简单地结束,有人说不定还会耍出什么花样来呢。事情到底会怎样发展呢?刘宏超的背上感到一阵凉意,一下子从开庭以后的兴奋状态中冷静了下来。
4、
开庭中发生的情况完全在金守一的意料之外,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律师会突然横插了一杠子,本来以为这样一个事实非常清楚的杀人碎尸案要不了两个小时就会审完,武梅和她那个倒霉的前夫都会顺顺当当地被判处死刑。只要那个蠢婆娘武梅一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天还是那么蓝,地还是那么绿,莺歌燕舞,还是一派歌舞升平。他妈的,这个律师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武梅打胎的信息?是谁透露出去的?会不会是内部哪个觊觎自己位置的人给自己下的套?会不会有什么人把这件事捅出去的?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该怎么办?金守一焦急地在他的大办公室来回地踱着步。
还好,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事先安排了人全程同步了解了开庭情况,而且庭上的人都没有发现,要不然就更加被动了。
金守一拿起了抽屉里的手机拨了一个号,接通以后给手机那头的什么人详细地说了开庭时发生的意外,然后用恳切的语气说:“请一定要帮我们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检察院和法院那边也要打招呼才行。”金守一打完电话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来又拨了一个号,接通后用威严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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