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谁闹得乱子大,就对谁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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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六十章 谁闹得乱子大,就对谁让步! (第1/3页)

    黎牙实这篇社论,在朱翊钧看来,很有价值,一些过去想不明白的事儿,立刻就能想通了,而且不仅仅是衙门,上到朝廷,下到宗族,只要组织有一定规模,他的这篇社论都有参考意义。

    身份政治,或者说身份越重要的组织,尸位素餐、无能之辈就越多,行政效率就越是低下,那么效益就会越差,万事不成,这也是黎牙实一直要讲海瑞和徐成楚故事的原因。

    你这个组织连做事的人都没了,那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或早或晚而已。

    比如朝鲜就执行庶孽禁锢法,保证两班弟子手中的权力不会被同族分流,而且朝鲜王多次想要执行推恩令打破庶孽禁锢,但总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全部失败。

    朝鲜的行政效率低下,什么都做不成,明明朝鲜的丁口、纵深、军兵都要强于倭国,却被倭寇一个月推平了,而大明天兵去了,过程略显曲折,但能够两次把倭寇推下海。

    组织度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没有组织度,必输无疑。

    比如,李开芳的大伯,李开藻的父亲,李氏家主,就把家产分给了李开芳一半,李开芳连庶子都不是,却能够分一半家产,而家老们对这个分法非常认可。

    因为家老们更担心李开藻把家产败光了,让李开芳约束一二,主要李开芳这个大哥还在,李开藻无论如何都不敢过分胡作非为,比如沾染阿片生意把家族拖到地狱之中。

    李开芳还真的能管得住李开藻。

    这里面逻辑倒是非常清晰,讲身份,必然有裙带,有裙带自然有派系,有派系就会有斗争,越讲身份,派系斗争就会大于做事,最终党锢盈天,逻辑非常清晰且简单,黎牙实将其讲的非常清楚明白。

    而张居正在王崇古死后,立刻开始布置反腐司,其实就是在削弱张党这个身份,因为张党的对手晋党已经被王崇古亲手扫进了垃圾堆里,那张党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张居正当国的时间太久了,他的派系弟子,也从当初的屠龙者变成恶龙,也逐渐变成了自己当初讨厌的模样,张居正不得不动手了,在他心里,身后名、派系都不重要,万历维新才重要。

    谁成为万历维新的阻力,谁就是他的敌人。

    朝中对于反腐司的最大共识是必须要建立,反腐势在必行,虽然制度性、合理化的腐败行径,随着万历维新已经被完全遏制,但完全遏制完全不够,想要继续长久,就必须要反腐,彻底遏制贪腐规模,加强效率。

    但是对于是否要请戚继光这个大将军出面,朝中的分歧很大。

    朝臣们讲的都很有道理。

    反腐是政事不是戎事,大将军总督此事,有些不伦不类,还有些越权;

    对戚继光本人也不好,作为大将军,他参与政事越深,他就越危险,毕竟司马懿这个老匹夫干的事儿,殷鉴在前;

    对反腐司也不好,反腐司的组织架构过于混乱,隶属于北镇抚司,又被都察院总宪兼领,还被大将军总督。

    这些理由都很充分,但随着徐成楚经过青马桥,青马桥突然塌了,一切的不合理,立刻变得合理了起来。

    皇帝陛下真的是圣明,连这都预见到了。

    其实朱翊钧完全没有预料到有人敢在京广驰道窝案里对抗调查,毕竟之前南京选贡案,朱翊钧刚刚展现了自己的杀性,他真的一个都没放过。

    他觉得应该没有人会这个时候触霉头,他请戚继光出马,完全是料敌从宽本能和必须反腐的政治表态。

    “如果日后谁对朕说,这天下全都是忠臣,没有奸臣,朕先把说这话的人下狱,因为他一定是奸臣。”朱翊钧看完了青马桥的奏疏,对着冯保由衷的说道。

    朱翊钧杀性很大,甚至比成祖文皇帝杀性还要大,去年南巡,皇帝亲自监斩了622家,选贡逆案,至今还有余韵,但皇帝稽查驰道贪腐窝案,徐成楚奉命出京,刚走到保定府容城县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陛下圣明,谁说天下没有奸臣,那一定是头号奸臣!”冯保深以为然,能给文臣添堵的机会,冯保都不会错过。

    是徐成楚命大,不是敌人手下留情。

    桥梁塌的时候,徐成楚就在桥上,车驾直接翻到了沟渠里,当时一同落水的还有缇骑六名,缇骑体力强,善水,几个扑腾就上岸了。

    徐成楚的车驾从桥上翻了下去,本来就难以挣脱,在加上徐成楚一身官服儒袍,行动不便,若不是陈末和其他四名缇骑拼死搭救,徐成楚已经一命呜呼了。

    徐成楚一死,你皇帝是查钦差案,还是查贪腐窝案?

    陈末学游泳,是缇骑全都善游泳,这都是入了北镇抚司后学的,之所以安排学游泳,是希望缇骑日后随扈陛下南下的时候,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关键作用。

    钦差过路,是要举回避牌,所以当时青马桥只有徐成楚一行人会通过,这绝对不是意外。

    此时的徐成楚换了一身衣物,他换下了儒袍,换成了素衣,素衣是麻衣素色,没有任何的印染,衣袖短窄,有束皮带,用带钩挂,穿着一双只到脚裸的皮鞋,甚至连袜子都露出来了,这身装扮,有辱斯文。

    他翻身上马,这一身奇怪的装束,就是为了便于骑马,他骑马是在北大营学的,他勒着缰绳,身边全都是飞鱼服的缇骑,所有人看着已经完全塌掉的青马桥,目光闪烁不定。

    “徐御史,要我留下一队人调查吗?”陈末面色沉重的问道,徐成楚落水后感染了风寒,在容城县停留了三天,今天徐成楚觉得身体有了好转,下令南下。

    陈末的意思,自然是查清楚青马桥坍塌的原因,给徐成楚一个公道。

    “不了。”徐成楚深吸了口气说道:“文成公自诩五步蛇,讲官吏事,文成公说官吏最善鱼目混珠,也就是把水彻底搅浑。”

    “显然,有人不想我到湖广,哪怕稍微阻拦下我的脚步,现在风寒已无大碍,最快的南下,才是急务。”

    徐成楚当然恨,这可是要他命的事儿,但是他全然顾不得了。

    “我们一走,这青马桥的案子,就查不清了。”陈末当然知道徐成楚为何这么决定,但他们一走,青马桥的案子,就一定会被定性为意外。

    徐成楚面色凝重的说道:“当年海总宪到应天做巡抚,前往松江府查徐阶贪腐事,也曾遭遇过类似的意外,这些都是老手段了。”

    “只要我不死,这案子,最终只会成为意外,无论我们是不是在这里,留一队人也无关紧要;除非我死了,否则陛下都无法发飙,更不能下旨平叛。”

    “一个意外,不能成为平叛的理由。”

    徐成楚认为皇帝不会发飙,不会小题大做。

    陈末是个墩台远侯,又在北镇抚司,他其实对官场不算太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很多,只要徐成楚这个钦差还活着,就一定会是意外,因为官场最怕的就是不安稳,朝中大臣无论如何都会阻拦。

    除非徐成楚这个钦差死了,才值得大动干戈。

    讲道理的话,徐成楚的判断是对的。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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