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黄春菊街的奎因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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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黄春菊街的奎因小姐 (第1/3页)

    夜色淹没了泰晤士河南岸的轮廓,伦敦雾气压得低,也模糊了人心的界限。

    夜雾浓得像涂抹开的牛油,把黄春菊街的一盏盏煤气灯氤氲出了病态的橘黄。

    一名身形高挑的男子正快步穿行在小巷之间。

    他身披褪色斗篷,脚下是抹了泥的旧式皮靴,帽檐压得极低,就连胡同口撒尿的醉汉都没能看清他的脸。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一边保持着伦敦绅士的稳重节奏,另一边却又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他不时回头张望,避开人群,甚至刻意绕过鸽子巷、斯威汀胡同和山毛榉巷才钻进黄春菊街,就像个恶名在外的贼偷似的,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此时黄春菊街的街头头正热闹着,酒馆外坐满了各位半裸的“淑女们”,但无论他们的五官多么柔美,显而易见的喉结和宽大的骨架总会出卖他们的性别。

    没错,这一位位的,全是爷。

    但是,既然您来了黄春菊街,那就得按照黄春菊街的规矩称呼人家,在这条街的客栈、酒馆和风月场所里,这些男淑女们一律被称为“黄春菊伯爵夫人”。只不过老主顾一般都不用这么长的称呼,他们一般互相称呼“夫人”或者“小姐”。您要是在这地方用错了性别代词,那可别怪人家给您一记“粉拳”。

    在经过漫长的跋涉后,那位绅士终于站定在了老娘掌客栈外。客栈门前挂着个破铜灯笼,灯光昏黄得像耄耋老人的眼白。门一开,一股子胭脂混杂着雪利酒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喔……您今晚来得真早,奎因小姐。”酒保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揶揄,但更多则是默契的熟稔。

    那位绅士没有回答,只是略一点头,踏入屋内。

    上楼时,他将斗篷解开一角,露出了深灰色的粗呢外套,样式朴实得像个乡巴佬,可当他推开二楼最西边那间房门、脱下湿漉漉的帽子时,真正的身份才终于在灯光下现出端倪。

    他的脸庞瘦削,眉骨略高,头发也剪得很短。当然,如果苏格兰场的管理规定能够宽松些,那他或许会把头发留长一些。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不止是苏格兰场的警官,更是警务情报局第五处的处长呢?

    莱德利把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余窗帘边偶尔传来的一缕小提琴残响,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风声中夹杂着的轻佻调笑。

    这间屋子是老娘掌客栈特意为他留的,屋子紧挨着走廊转角,即方便窥视,也方便翻窗户逃跑。屋内的墙上还挂着一面瘦长的镜子,镜子上有一道裂痕,从左上角蜿蜒至右下角,但莱德利对此并不在意。

    因为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个换衣服的地方。

    他走到更衣室门边,转动门栓,熟练地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他脱下斗篷,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牛皮包,从中取出一套剪裁精致的女装,束腰、裙摆、手套,一气呵成,再戴上他精挑细选的珍珠项链和紫缎帽,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莱德利·金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黄春菊街的老主顾奎因小姐。

    《黄春菊街的奎因小姐肖像》

    莱德利站在那道裂痕纵横的镜子前,静静端详着眼前的“奎因小姐”。

    他微微歪头,打量着自己的脖颈与肩线,一缕柔软的发丝被风从窗缝中吹动,他忽然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陶醉感,仿佛终于在这副皮囊里找到了一点不需要交代、不必解释的安全感。

    可惜,这陶醉并未持续太久。

    门外传来敲门声——三下短促,一下停顿,然后又一下。

    这是老娘掌特有的暗号:“新来的小侯爵”已经就位了,愿意接受奎因小姐的指教。

    莱德利深吸一口气,扬起下巴,他优雅地掸了掸裙摆,眼神里恢复了奎因小姐那惯有的傲慢。

    他推门而出,顺着走廊一路前往二楼的倒数的第三个房间门前。

    莱德利轻轻转动门把,唇角挂着一抹奎因小姐专属的笑意,介于勾引与矜持之间的笑,就像是淡漠的紫罗兰香气,介入鼻息,却不言自明。

    莱德利甚至在心里琢磨着,今晚的“小侯爵”是否真如客栈老板所说的那般“初出茅庐”,可别三句话不到,他便得跪在自己裙边俯首称臣了。

    他缓缓推开门,一步踏入那间熟悉的房间。

    檀香味还在,雪利酒早已醒开,桌上的烛台斜燃着,光线晃得刚刚好,照见帷幕下的软椅……还有,椅子上的那个人。

    ……

    那个人?

    那个人!

    起初,莱德利没反应过来。

    他的眼神还停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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