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新的尝试

    第546章 新的尝试 (第3/3页)

’流派的术为发勇,这第三个‘势’流派,则取了相对中庸,也相对温和的路线。

    即不嚷嚷着‘无论有没有必要,都必须变法强国’,也不盘算着察言观色,洞察人心,再利用人性巩固自身权势。

    而是以‘依法治国’为核心,辅以对‘势’,即大势的精准掌握,来作为学术流派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这个流派看来,势,总是存在的。

    只要能掌握‘势’的走向,时刻跟随‘势’,尽可能做到顺势而为,竭力避免逆势而上,就总是能让‘势’站在自己这边。

    只要和‘势’站在一起,总是顺势而为,就必然能屹立不倒。

    三个流派各有偏重,且依旧以战国末期,法家内部的三个流派为基准。

    但不同的是,在经过过去这百十年之后,这三个流派的根基,以及在法家内部的市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战国时期,这三个流派当中最得重视、最有市场的,是主张‘法’的变法流派。

    法家之所以也被称之为‘申商’之学,就是因为在当时的法家看来,法家的源头,是申不害、商鞅这两位变法家。

    申商之学——申不害、商鞅的学问,也就等于说是变法之学。

    但在如今汉室,法家内部再度三分之后,这个原本最受重视、最有市场的流派,却成了最势微的那一个。

    因为秦的灭亡,让法家隐隐约约之间意识到:商君在秦国的变法,使秦得以强盛不假,但最终,秦也还是灭亡了。

    而且是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二世而亡!

    从秦一统天下到二世而亡,前后总共才过了十二年!

    秦一统天下都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如果说,秦一统天下之后,法家坚定且自信的认为:变法强国是真的,商君变法让秦得以强盛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在秦灭亡之后,法家对‘变法强国’四个字,便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变法强国,是只能强国,却无法让强大的国家长久存在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变法强国,又何尝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变法亡国’呢?

    尤其晁错一纸《削藩策》,虽是人亡而政不息,却也还是在法家敏感脆弱的神经上,砸下了一记重锤。

    ——法家士子,从来都不怕死!

    更从不畏惧因变法而死!

    只要人亡而政不息,那法家有的是甘愿身死的殉道者!

    但是……

    也不能总死人啊……

    商君变法于秦,车裂而死,不得善终;

    李悝变法于魏,直接就是变法失败。

    吴起变法于楚,万箭穿心,尸身被车裂肢解,人亡政息;

    申不害变法于韩,虽得善终,却只使韩国强于一时,而未能长久延续。

    再加上一个被腰斩弃市的晁错……

    掰着指头算下来,法家的变法先驱,但凡变法能取得效果的,那就没一个能善终的!

    而且即便不得善终,也未必就能完全规避‘人亡政息’的结局,白忙活一场不说,还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如今的法家,不比从前。

    从长远发展得角度上来看,法家也不能凭借‘动不动献祭一个代表人物’的方式,来维持自身在华夏思想学术文化界的存在感。

    既然变法等于‘必死’,且仍旧有不小的概率人亡政息,那与其再硬着头皮谋变法强国,还不如找找其他的路线。

    比如: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怯懦,然实则,却对学派的延续有极大裨益的‘势’流派。

    顺势而为,说着简单;

    做着,也比顶着天下人千夫所指,顶着既得利益集团,强行变法要简单一些。

    再者,诸子百家对于‘势’的解读,也早就有了定论,

    ——顺势者昌,逆势者亡。

    看看儒家,就做的很好嘛?

    秦时,能前仆后继的跑去咸阳,想要谋个一官半职;

    一俟秦亡,什么焚书坑儒,什么重法轻儒都冒出来了,哪怕被太祖皇帝反复羞辱,也依旧舔着脸上赶着舔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