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谐辞隐言,本体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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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谐辞隐言,本体不雅 (第1/3页)

    在每一次改朝换代,或者在换代不改朝的过程中,礼、制都会作出某种程度上的修正。

    士林儒生习惯于把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各种现实问题,统统归之于礼制的缺乏和不健全。

    但实际上,礼制并不是万能的,其关键同时也在于礼制体系内外运作的人际关系的状况——这里的人际关系,包含了文化制度模式与社会关系在内。

    礼制设计往往是静态的,而礼制体系内外运作过程中的人际关系则是动态的,它自然会导致礼制自身的畸变,出现与礼制设计之初良好愿望相反的结果。

    一个成熟的袖领,不仅要着眼于制度设计,更要关心制度在实际运作过程中人际关系的状况,否则一切制度设计的良好愿望都会落空。

    万历皇帝在登基以后的出巡活动,便是对新政以来制度运作的人际关系状况进行关心。

    这也是他对天下建设和新政鼎革艰辛探索的一部分。

    当今天下,无论是复杂的形势,还是激烈的矛盾,都决定了建设和鼎革不可能在盲人摸象的遥控中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万历皇帝走出紫禁城,亲眼见证,躬身实践。

    他奔走南北,和省府州县的官吏、佃农、小工、商人们交谈、讨论、探索,体察民情,了解想法,进而把握建设和鼎革的具体方向。

    在南巡的过程中。

    常常听到一些人的非议,更有人热衷于泼脏水,这没什么奇怪。

    万历皇帝不是天人感应,全知全能的圣人,而是肩负苍生,竭尽所能的大明袖领,他有他的过失和错误,有人对他有些埋怨,可以理解。

    他也从不奢望所有人的赞许。

    他有他需要团结的大多数。

    也正因如此,万历皇帝对干害国法的官吏动辄杀戮,却又对心怀质疑的儒生小民耐心十足,一路上苦口婆心地解释他的动机,提出他的要求,表达他的期许。

    当南巡仪仗离开顺天府的时候,有士人拦驾求见。

    这些士人想不通,为什么南京刑部尚书翁大立这等有功之臣,只因微末错漏,就要处以极刑,他们恳请万历皇帝给翁大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万历皇帝当即表示,正因为翁大立地位高,功劳大,影响大,所以才要下决心处决他,只有处决了他,才能挽救更多可能犯错的官吏、将要犯错的官吏,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儒生应该懂这个道理。

    士人们这才心服口服离开。

    当南巡仪仗抵达河间府静海县的时候,当地百姓并不能理解南巡的意义,纷纷说,皇帝南巡行程耗费巨大,沿途征发民力,如此游乐,实在羡慕。

    万历皇帝得知后,并未与百姓解释,而是连续几日,都在视察庄园田亩,他亲自走遍了整个静海县,仔细过问民间疾苦,有多少土地,是从哪里引的水,都种些什么作物,收成怎样,租子几成,有多少佃户,以及佃户的收支等。

    万历皇帝用实际行动告诉百姓,此次南巡,并不是为了游玩。

    视察田亩期间,万历皇帝看到地里的水很少,就问,怎么地里没有多少水呢?

    当地官吏回答,上午给西片上水,下午就给东片上水。

    九月初的北方,由于气温较低,稻子才刚过发墩的时候,开始秀穗,正是整齐好看的时候,万历皇帝便问,稻子能产多少?

    随行的静海县官吏说能收一千多斤,万历皇帝听闻后神情不太好看。

    得益于皇帝亲民的形象作风,当地百姓偷偷比划了手势,表示寻常时候四五百斤不错了,万历皇帝见后,这才喜笑颜开。

    南巡仪仗又视察了天津卫,万历皇帝露了怯。

    天津卫种着好多苇子,形状不一,万历皇帝问,这有什么区别呀?

    当地百姓纷纷捂嘴失笑。

    还是一名稚童解了围,说一种是芦苇,自然生长的苇子,做烧柴,好的可以打苇,细杆的可以做夏天门窗用的苇帘子;还有一种人工栽种的,叫栽苇,可以织席用,更精贵一些。

    万历皇帝认真倾听,拱手受教。

    随行的画师给众人作了一幅画,几天后,这幅画被拓印登上了邸报与新报。

    而后,万历皇帝还亲自视察了永乐年间设立的一千四百座存粮露囤,以及天津左卫大盈仓、天津卫大运仓、天津右卫广备仓。

    因为粮仓账目对不上,粮食凭空少了六成,又来不及起火,皇帝驾临之际,天津卫城北门内户部街的户部分司,相约自尽了七八人,有自缢的,也有背部中刀鲜血淌了一地的,弄得跟血池肉林一样。

    粮食自然是追不回来了,万历皇帝让随行的户科给事中汪应蛟补缺了职司,重新整顿天津户部分司。

    汪应蛟升任也不是凭空的,他这些时日脚踏实地,步履调研,很得圣宠,尤其发现天津的河西到津南的海河南岸上,土壤肥沃,便奏请以江南的围田耕作方法,开垦围田,万历皇帝早先便有意让他留在天津主持此事。

    追究不职、简拔循吏,一切的一切都是万历皇帝在调整制度实际运作过程中人际关系的状况。

    其用心良苦,在南巡仪仗抵达山东后,得到了更进一步的体现。

    针对山东此前因为清丈引起的民乱,万历皇帝在巡抚衙门接见了当地士绅名流、工农代表、结社党盟,他讲乡绅豪右问题、讲赋役分配问题、讲百姓内部矛盾。

    最后,他满怀信心地指出,只要坚持新政不动摇,整个天下的前途,绝不会越来越黑暗,只会越来越光明。

    万历皇帝忧国忧民,一路风尘。

    他亲自视察了济南诸县的民生现状,亲眼目睹山东百姓的劳苦税高后,立刻下旨裁减了山东所属地方,均徭里甲岁额银九万六千四百有奇。

    一方面是为了抚平当初一场民乱带来的创伤,抚平民间百姓不满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用实际行动表明清丈所得的税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万历皇帝又亲自接见了司道官杨一魁等人。

    以度田清户一事,区画周详,调停疲累,吏部当场纪录,按制考成升赏。

    与之相对的,是济南府衙有很多失职的地方,几度被巡抚衙门移文申饬,甚至按察使亲自出面督促,才得以施行清丈。

    经过万历皇帝与内阁、吏部官商讨后,最终便罢免了知府殷诰,命其自行到南京都察院听勘。

    这也就罢了。

    几大圣人世家颜嗣慎、孟彦璞、孔承厚等人,以世授翰林院五经博士的理由,相继被召至御前,讲授经典,数日不闻消息。

    种种迹象隐隐有秋后算账的苗头,着实吓坏了不少士绅官吏。

    不断有人将手伸向济南行在,企图探听风声。

    好在,没过多久,济南行在便传出消息,说是山东巡抚余有丁业已汇报完清丈事宜,皇帝不日便要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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