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里悠悠西海堤,千秋杳杳浮沉事(1.04W)

    第1章 万里悠悠西海堤,千秋杳杳浮沉事(1.04W) (第3/3页)

氏不争气,护不住你。’

    ‘老祖,玉楼从踏上修行路以来,从未受过任何委屈,王氏护了我这么久,也该到我为王氏做贡献的时候了。’

    ‘玉楼,你有真正的紫府之资,如果不是生在王氏,不被祖师送给周缚蛟,可能,你会在未来成就真正的紫府。’

    ‘老祖,别说了,你再说我就后悔了,哈哈哈。’

    玉楼本是开玩笑,然而,景怡老祖却是回道。

    ‘我现在杀了周梁卓,你先用百里逍遥符跑,然后再用遁天河,还能走!’

    虽是传音,听不出口吻、语气,但其中的决绝与坚持,玉楼却能感受到。

    ‘啊?不用,不用,老祖,玉楼以前就想过,入赘周家也不错。

    春泽前辈入赘周家,不也混的挺好的吗。

    不走了,这样对我好,对咱们王家也好,就是苦了师姐和小鱼、楚然,哎。’

    王景怡没有说话,她拔出了无相剑。

    她做事,向来果决。

    相比于半拉紫府,王景怡更希望玉楼能成就真正的紫府。

    正要一剑刺向周梁卓,逼王玉楼放弃妥协时,玉楼却又以一句话拉住了景怡老祖。

    ‘老祖,我还有一个设想——祖师真舍得给周家一个紫府么?’

    ‘你是说?’

    ‘我是鱼饵,周缚蛟咬钩了。

    但未来的事情,当祖师真成为金丹时,什么都是两说。

    他那种大修士,做出什么决策也不奇怪。’

    玉楼这是纯扯淡,没有哪怕一点把握。

    但他现在不是孩子了,他不能哭着和王景怡说,老祖我怕。

    他需要说,老祖,没事儿、小事儿,咱们啊,不用怕。

    因为,老祖护不住他了,显周老祖护不住,显茂族长护不住,景怡老祖也护不住。

    王玉楼做不出逼着这些老祖为自己陪葬的混账事。

    ‘停,先过了眼前这关!’

    几人正好走到了西海仙城的正门前,景怡老祖停止了传音,心事重重的带着玉楼入了仙城。

    王景怡听出了玉楼的宽慰之意,但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紫府路。

    修仙难,为莽象做附庸,更难。

    或者说,为任何一位大修士做附庸,都难。

    可离开了这些垄断着资源、法门、上升通道的大修士,又会失去机会。

    玉楼可以跑,跑走后,无非是再找位其他大修士拜山头而已仙盟如此,其他地方大概率差不了太多。

    大修士有实力垄断资源和上升通道,他们必然会做出和仙盟类似的选择。

    至于玉楼再拜山头,拜的那位大修士是不是第二个莽象,会不会再把玉楼视作代价换利益,只能赌。

    莽象的脾性王氏懂,如果换个大修士,又会如何呢?

    所以,景怡老祖下意识让玉楼跑的策略,并非最好的策略。

    半拉紫府嘛,半拉就半拉吧,毕竟也能活七百多年。

    王玉楼还没筑基,这些事很远。

    先认了祖师的安排,再等未来的变化,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仙盟西海执宝真人府——周缚蛟已经提前就任。

    在周梁卓的带领下,玉楼和王景怡在府邸的后院见到了趴在水池中的蛟龙。

    “王玉楼,你想去哪任职?”

    这位半死不活的真人没理会王景怡,直接问玉楼道。

    “玉楼初到西海,不太懂仙盟于西海的职位,不知道梁卓师叔能否介绍一二?”

    心里骂了句废物,周缚蛟没有说话。

    周梁卓赶忙开始开口。

    “仙盟西海前线的机构以仙盟西海三真人为统领,往下依次为十一个仙盟直属台庭,包括龙虎台、灵宝台、守关台、战功庭

    再往下,则是五十七个西海仙城直属职部,包括附城执法堂、附城城府、附城.以及十四个海堤巡逻队、十四个海堤修缮队、十四个西海哨站。

    只是,海阔真人上任的早,他安排了很多妙峰山弟子到了不同位置上,所以,王玉楼,老祖实际上只能将你安排到三个直属台庭中。

    分别为灵宝台、风闻庭、刑罚庭,这里面,灵宝台和风闻庭轻松些,刑罚庭忙得很,西海比较乱。”

    十一个仙盟直属台庭,对应的是三位仙盟派出的大修、八位西海本地成长起来的紫府。

    附城对应的职部也有一堆,算是除了直属台庭外最好的选择。

    海堤巡逻队、修缮队、哨站,则是西海仙城的派出机构,苦一些。

    当然,这些机构在西海仙城中也会有本部,王玉楼想去,自然好安排。

    可周梁卓已经抬出了‘灵宝台’,即西海执宝真人周缚蛟直属的台庭,王玉楼其实没得选了。

    难难难,玉楼有些犹豫。

    “师叔,旦日师叔让玉楼来西海,是来历练、打磨修为的,不能一直随在您身边,那样也就没了历练的意思。

    我看梁卓师弟推荐的风闻庭就不错,西海太乱,刑罚庭太忙,就选风闻庭吧,玉楼,你的想法呢?”

    玉楼,不难。

    我王景怡还能再为你遮一些风,挡一些雨!

    “刑罚庭其实也可以,我想去第一线,去好好磨砺磨砺,宝剑锋自磨砺出嘛。”玉楼一脸坚毅的道。

    老祖,接!

    “你这孩子,刑罚庭要是好地方,李海阔早就往里面插人了,磨砺又不是让你犯险!”

    压着心中的欣慰,王景怡怒道,甚至还带着些想上手揍王玉楼一下的意思。

    在莽象和周缚蛟的压力下,祖孙两人腾挪的空间很小,但他们还是腾挪了起来。

    不能留在灵宝台!

    “海阔师弟情况也麻烦,妙峰山和谷神宗已经打的停不了手了,请托他的人很多,所以才安排了那么多妙峰山弟子进仙城避战祸。

    不过,你们倒也不用非要局限于这三个,其他已经被海阔师弟安排过弟子的台庭,也可以选,小事罢了。”

    周缚蛟主动开口,算是解释了一句——李海平送了他不少礼,也算分润。

    当然,现在要叫海阔真人了。

    在这波卖官鬻爵的过程中,周缚蛟和李海平是一起发财的。

    “怎敢麻烦师叔,就风闻庭吧。”

    说着,王景怡又看向玉楼,指着他厉声道。

    “你还想去刑罚庭,我看你是想挨揍了!”

    缚蛟真人难得的笑了一句,看起来从半死不活中缓解了些许。

    “哈哈哈,年轻人有进取之心是好事,不必苛责。

    倒是玉楼,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是否婚配?”

    然而,一句话,周缚蛟一句话就爆了。

    根本没有地图,全是匕首。

    王玉楼就是莽象送给他的拜师礼!

    和周映曦配种,做她的垫脚石,成就半拉紫府,享七百二十年寿元。

    祖师的恩情啊,哎。

    布局十七年,这便是大修士的境界。

    “玉楼在滴水洞娶了三位道侣,不过滴水洞的红鲤真人因为看好玉楼,怕影响他了修行,就在其身上下了法印,无法行男女之事。”

    王景怡表情古怪的主动开口解释。

    缚蛟真人,要不就放玉楼一马吧。

    “哦?”

    蛟龙身上传来一声略带疑惑的哦,龙头从水中举起,接近了玉楼。

    看着那水缸大的龙眼,玉楼有些紧张、尴尬的抿了抿唇——装沙比呗,还能怎么办。

    “没有法印了。”

    周缚蛟的话让玉楼微微一惊,红鲤的法印就这么被周缚蛟解除了,可怕.

    “三个道侣也无妨,他若娶映曦,我便可以收他为弟子,景怡,你意下如何?”

    不选灵宝台有什么用,周缚蛟根本不带演的。

    王玉楼和王景怡的极力腾挪,此刻就像蜉蝣妄想撼动天地一样可笑。

    修仙者在天地面前是蜉蝣,王氏在莽象、周缚蛟这样的大修士面前也是蜉蝣。

    吃定你了!

    “师叔能收玉楼为弟子,景怡自然愿意,只是”

    王景怡还想争取。

    “只是什么?”

    周缚蛟忽然冷声问道。

    “只是玉楼已经有了三位道侣,景怡怕委屈了映曦。”

    王景怡压下心中那翻腾的念头,恭声道。

    “哗~”

    龙头又砸回池水中,周缚蛟道。

    “不委屈,三日后成婚,就在此地办,此事便算定下。”

    安静。

    一个顶漂亮的姑娘被强塞给自己,这种事儿,竟然能是坏事儿。

    只能说,修仙界之大,无奇不有,还偏偏让王玉楼给碰上了。

    ——

    随老祖一路从西海仙城出来,两人终究是回到了知味坊。

    西海仙城有两家知味坊,仙城中的那家大一些,附城中的这家小一些,但祖孙两人没有沟通,默契的就来到了这里。

    附城离执宝真人府更远。

    “布子十七年,老祖,从十七年前旦日真人在清溪坊为我查验灵根时,祖师便把我放在棋盘上了。

    如今,不过是推子入局。”

    王玉楼平静的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什么都清楚了,他也成为了代价,那就不用再小心了。

    周缚蛟和莽象再狠,逼我做垫脚石,总不能还要求我高举双手哭着说感动吧?

    王景怡摇了摇头,道。

    “先去知味坊吃饭,再把你于西海的府邸定下来,明天去找风地煞说明你在风闻庭任职的情况。

    能成为缚蛟真人的弟子,你就一步跨入了红灯照真传的行列,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孩子,别放弃希望!

    王玉楼直接挑明‘真相’的行为,其实有几分认命的意思。

    他之前明明劝慰老祖,莽象不一定会真的给周家再来个紫府的机会,可当时的玉楼也没想到,周缚蛟竟是如此的不加掩饰。

    那是种粗暴且毫不在意的,对王玉楼命运的搓弄。

    踏入修仙界十七年,玉楼第一次遭遇如此绝望的困境。

    他是一个被莽象挑出来的礼物,送给周缚蛟的礼物。

    他怎能不失望呢?

    景怡老祖看到了玉楼的失望,她的心是疼的,无比的疼。

    所以,她选择用隐含‘我们要乖’意味的话语,传递着‘装沙比不放弃希望’的真意。

    玉楼,你要装顺从、装认命、装乖巧、装下去。

    然后,等待机会。

    王玉楼懂得老祖的意思,他低着头,道。

    “老祖,玉楼.饿了。”

    老祖,玉楼明白。

    王景怡曾听玉楼说过很多次‘玉楼明白’。

    那些坚定的、认真的、自信的、欢喜的‘玉楼明白’犹在耳边,可如今

    景怡老祖抬头望天,再看向玉楼时,已经红了眼眶。

    “好孩子,走,咱们去吃酱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