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云宵雨霁,曙光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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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云宵雨霁,曙光初现 (第1/3页)雨下了四个多钟头。
这片冷锋推过来的阴云还是很多的。
不过受制于水汽规模,并没有形成大雨、暴雨规模。
除了开头下的快一些,后面不紧不慢,倒像是老天爷具人化了,它下雨的样子像是给焦渴土地这个病人一勺一勺地喂水。
相当耐心哦。
钱进蹲在避雨棚口眺望。
青灰色的雨幕把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村落都罩住了。
土坯垒的墙脚,黄泥水顺着那些岁月磨出的浅沟流淌下来。
缺瓦少泥的海草房顶上,雨水敲打着因久旱而翻翘起的棕黑色海草,发出噼啪闷响,顺着一缕缕湿透的海草滴沥下来。
村里积年的灰尘混着雨水,在光秃秃的黄泥路上流淌成一道道浑浊的小溪。
冷锋西进,铅云散去,天光重新亮起来。
雨后的天空是异常高远的湛蓝。
野外的空气又湿又凉,带着浓烈的的泥腥气、腐烂草叶的酵酸味,这就是乡下雨水的味道。
原先那些死气沉沉的草木,靠着这一场降水,全都抖擞起了精神。
钱进等人从避雨的窝棚里走出来。
山岗上被雨水泡胀了的土地变得暄软油亮,深一脚踩下去,温软的泥浆能没过大半个解放鞋底,抬起脚时,带着吸力,发出“卟唧”一声轻响。
四周山野有洋槐树,风中枝叶招展,跟前些日子那股有气无力大不一样。
有知了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很快就连成了片,嘶鸣声在清凉湿润的空气里传得老远,透着股死里逃生的欢畅。
王连长摸了摸小平头笑道:“你说也是怪,这天旱成那个熊样子了,结果金蝉还是能钻出来,还是能挖破硬邦邦的土地钻出来……”
有战士期盼的说道:“下完这场雨,钻出来的可就更多了,要是咱能停到晚上就好了,肯定能摸到不少知了猴!”
“到时候咱带回去,让炊事班煎一下,香的人流口水呢。”
王连长摇摇头:“你想的倒美,行了,等等降雨报告,达标了咱们就要撤了。”
钱进闻言当机立断:“王连长、各位同志,这次降雨多亏你们了,你们先回部队,这两天晚上我发动社员们集体找知了猴,一定请大家伙吃个够!”
找不到也不怕。
商城有的是。
一个一块钱,多买八毛钱!
王连长闻言立马摆手:“那可不要,我们是有纪律的……”
钱进上去握住他的手顺便堵住他的话:“我们都懂、都懂,领袖同志的队伍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
“可是这知了猴就跟野菜一样,它不属于某个人也不属于哪个集体,就是社员们利用闲暇时间摸索出来的,跟挖出了野菜一个样子。”
“那么,咱人民群众感谢你们,送你们点野菜,你们也不收啦?”
“军民鱼水情呀,你们可不能寒了群众的心,是不是?”
王连长咧嘴笑,却不敢瞎应承,他含糊的说:“那你去跟我们首长说吧,这事我们做不了主。”
钱进说道:“好,一言为定!”
远处传来生产大队的广播喇叭声,声音被吹过来后虚虚渺渺的但透着喜气:
“各生产队注意啦!各生产队注意啦!气象台最新通报:此次人工增雨作业圆满完成!平均降雨量二十一点五毫米!咱安果县核心区峰值二十五点八……”
“社员同志们赶紧下地保墒!全力保苗!老天爷开恩,政府帮忙,咱可得抓住机会……”
压根用不着广播。
钱进拿起望远镜观测四周,雨后稀软的村路上早就有人了。
甚至还在下雨那会,农田都有人在忙活,他们戴着斗笠穿着老辈传下来的蓑衣或者是雨衣,然后在农田排水渠里忙活。
现在雨水停歇,忙活的人更多了。
“钱指挥,安果县报发送过来了。”有通讯员端着记事板跑过来敬礼。
“西大洼、张营子、古家屯三个炮点区域实测降水强度超预期,平均有效降水时间四小时十七分,核心区雨量峰值突破三十毫米……”
“有效覆盖面,根据初步统计后进行估算,能达到两千三百平方公里以上……”
后面陆续的又有其他测算数据通过电报方式发送过来:
“沟塘河道水位显著回升,根据地方测算,赵王寨子段河床平均水深恢复超三十五厘米……”
“古家屯公社张泉子水库库底回水了,有效蓄水深度已达一点一米并且统计数据的时候还在涨……”
“气象站初步评估,就安果县及周边重灾区,经过本轮人工降雨有效缓解旱情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对!百分之六十到七十……”
专家们越听越是高兴,最后忍不住互相击掌:“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战士们则在欢呼:“人定胜天!人定胜天!”
远在上百公里之外的抗旱指挥部里,第二次被引爆了!
第一次被引爆自然是获知冷锋消息时,两次相比,这一次可是实打实的爆炸。
大雨浇灌重旱区,对于抗旱工作来说是一场巨大的胜利,它砸下来的冲击波无比巨大。
最后统计信息送达后,指挥部里不管是领导还是办事员,都在或者挥拳或者互相拥抱来表达自己的欣喜。
欣喜若狂!
坐在会议桌上首看报告的韩兆新也露出笑容,灿烂的笑容。
自从成为抗旱总指挥,他脸上就仿佛焊上去了一层厚重的盔甲,终日不见喜色。
如今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
他没像其他人一样蹦起来,那不符合他的领导威仪,他只是不断点头,不断露出笑容。
等到众人的欢欣有所退却后,他下达了新的命令:
除了部分重要职务岗要留在指挥部,其他领导干部都要下去,看看我们共同努力抢回来的庄稼!
而坐镇安果县抗灾指挥第一线的钱进,已经开始带着指挥所的领导干部们下乡了。
领导干部们如今精神状态有些差,一是抗旱压力大,二是中午吃野菜的压力也大。
这事可来不得虚的,钱进跟着他们一起吃呢。
不过下午钱进下乡的时候会暗地里整俩肉罐头和水果罐头什么的塞肚子里。
他只想折磨那些坐在指挥所里高枕无忧的官儿,可不想折磨自己。
这场雨暂时抽走了长久盘踞在高空的燥热邪气,太阳重新露脸时,虽然依旧亮得晃眼,但光线里那些灼人的尖刺似乎磨平了。
天是那种旱季少有的高远澄澈的湛蓝,像块巨大的、刚冲洗过的蓝玻璃。
几缕棉花絮般的薄云点缀其上,透亮得没有一丁点杂质。
钱进的吉普车驶入农村地区,车窗可以全摇下来。
车子在土路上颠簸前行,不再卷起呛人的滚滚烟尘,而是在泥泞里挣扎。
原本道路两边那些干瘪枯槁的庄稼都灰扑扑的半伏倒在地,一场雨后一晚上,仿佛一夜之间被无形的大手给扶了一把,全都挣扎着直起了腰杆。
田垄间那些焦黄的枯草残梗里,竟也挤出了密密麻麻、青翠欲滴的新嫩芽尖。
野草长出来了。
娇嫩的草叶顶着晶亮的雨珠,在带着湿气的风里微微招摇。
司机小孙见此赞叹道:“植物的生命力真顽强,只要条件稍微合适,它们就要生存下来。”
“钱指挥,我对此有些感想,我认为野草这种百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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