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第一卷·沧流 第七十四章·蝼蚁亦可搏象
正卷·第一卷·沧流 第七十四章·蝼蚁亦可搏象 (第2/3页)
不知一口气打了多少拳,直至黯月·尘感到心情有了些许舒畅、右手有些许发酸,才是勉强停下了手。
云无玉已面如金纸,右手所持握的沥泉剑早已脱手落在了擂台上。
呼吸低微至几若不闻,身体泥软得如同一条死狗,若非他左手提着只怕早已瘫在地上。
黯月·尘嫌恶地将他丢下,背过身迎候着擂台下扈从们的欢呼,丝毫不在意满座众人们异样排斥的目光。
“云同学,云同学……”男主持上前小心的呼唤着瘫软在地的云无玉,而连续数声没有得到回应,他开始按照规定进行读秒:
“10、
9、
8、
7、
6、
5……”
地上的云无玉忽然抬起了手中断了他的读秒,那个残败不堪的身体以令人不敢想象的坚韧从地上再次爬了起来。
云无玉右手持着残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台下那些黯月·尘拥趸们的谄媚立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齐失了声。
黯月·尘转过身来,皱着眉看着他:“卑贱的东西,何必要再次站起来?”
“废……物。”云无玉抬起满是血污的脸,迎着渐向正午的日轮,半张脸沐浴在日光里,半张脸仍在对向黯月·尘的阴影中,他笑了——勉力勾起的嘴角,明明只有轻微的一点弧度,在黯月·尘眼中却比之前更加可恶。
他好像在笑自己无力——那样的重拳都没令他彻底倒下。
“棉花一样的……拳头,你是……没有吃饭……还是……本来就……体虚。”云无玉嘿嘿无声笑着,肆意地嘲弄着黯月·尘。
“找死!”终于,黯月·尘被彻底激怒,黑炎剑瞬息入手,一剑劈向云无玉。
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管谁是他的靠山这一剑
若是砍死了他也罢,没有什么是左相府摆不平的!
铛——
虽然未附真气,但这一剑却是他十成力道劈出的一剑。
——竟被挡下了。
云无玉勉强站正的身体被他一剑劈至半跪,可他的剑却生生被云无玉双手举起的青钢残剑横挡了下来。
不过,也仅止于此
——云无玉被一剑劈退。
失力的身体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一直滑到了擂台边缘,他才脱力半伏在地。
擂台边缘,迎面是泪光满面的陆蘅君的小脸——她再也无法忍受远远看着云无玉以命相搏却近乎徒劳的恶战,她不想云无玉为她伤至如此。
“无玉哥哥,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她探出手抚摩着伤痕血污遍布的云无玉的脸,痛心到几欲窒息。
“嘿。”云无玉想要咧嘴一笑安慰眼前的姑娘,可惜几乎不成人形的脸怎么看都越发狰狞,“可我……不想输。”
这一战,从头至今他都没想过认输,也许是因为它关乎尊严、又也许是因为它关乎两个人的命运、又也许……只是他单纯想要拼命一次。
而不是像那天暗巷里只有害怕、只想逃。
此刻,他臃肿不堪、血污遍布的脸和他残破不堪、半伏在地上的身体在陆蘅君的眼里都仿佛沐浴在光辉里,变得无比的光辉伟岸。让她不由伸手抹去了泪水,退至一旁等待一场属于两个人的凯旋。
云无玉笑了,这一次笑得豪情万丈。
而他的笑,竟让黯月·尘有种趴倒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站着的人是云无玉的错觉。
“这人……是疯子吗?”
他抬脚踩到了云无玉的背上,试图将他彻底按趴在擂台上。
云无玉的笑并未停止,身体也在他的施压下离着地面只剩下一尺的距离。
那距离……来自于云无玉右手持着的那柄残剑。
“下去——”黯月·尘再度加压,身体上甚至再次散放出了浓郁的黑气。
那一尺的距离是云无玉的傲骨,也是黯月·尘眼中的钉子。
云无玉的身体在他的脚下,终于还是慢慢沉了下去。
七寸、五寸、三寸……
黑气蔓延下,云无玉似乎慢慢放弃了挣扎,意识也渐向沉沦……
“心守澄明,一念不灭。”恍惚中,他听到了昨日凌潇月的话语。
“只差一点……”黯月·尘俯视着脚下几乎紧贴着擂台的人,心里竟有一丝解脱的奇异感。
光。
白光,盛烈到了极致的白光。
从黯月·尘的脚下,云无玉近乎残破的身体上绽放而出。
盛烈的,几乎令黯月·尘睁不开眼。
紧随白光而生的是寒气,胜于凛冬之雪的寒。
还有……近乎恐怖的剑气!
黯月·尘陡然觉察脚下的云无玉像一头压抑许久的远古巨兽,力量大的令他惊恐!
压不住。
在这一瞬间,云无玉化成了洪流——以冰雪为躯、剑气为骨的洪流,白——一瞬间暴涨至四分之一擂台的白,是冰雪也是剑气!
这些聚成洪流,诞生于本该昏死过去的云无玉的身体里。
“天啊!”所有人不可置信地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那具并不强壮的身体里竟然爆发出了,远超四阶、甚至是五阶的恐怖能量!
洪流之前是勉强睁着一只眼、横剑为锋锐的云无玉,他是这洪流的创生者,也是这剑气的锋尖。
黯月·尘在惊怖错愕间举剑相迎,这恐怖的剑气带着极尽肃杀的凶威,以他无法遮拦闪躲的霸道之势冲淹了他的身体,如同天威不可阻挡、这一刹那,黯月·尘心生出将死于剑气之下的惊怖感,面色一瞬惨淡至极。
那枚古铜镜上的秘法面对这洪流般的剑气也失了无往不利的效用!
一推,百步。
黯月·尘被一举冲到了擂台的另一侧。
那爆发而出的惊天剑气,终究到了强弩之末。
以四阶之身,一气镇压五阶者近百步;若非黄金内甲、古镜秘法在那一瞬间的效力抵消,云无玉剑气爆发之时,恐怕已将他轰至半死。
可惜,功亏一篑。
黯月·尘的身体恰是正好的被压到了擂台边缘,却还未能落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黯月·尘仰面大笑,既庆贺自己的劫后余生、也嘲笑着云无玉命不相顾。
可这笑声又戛然而止。
云无玉剑势已穷,但还有肢体。
以残余之力猱身撞怀,以肘击之。
黯月·尘身体失了衡跌下擂台……
云无玉缓慢地从擂台边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黯月·尘身前的天光遮尽。
黯月·尘不可置信地从地上站起身。
云无玉笑了笑,俯视着黯月·尘从咳血之中的嘴里轻吐数字:“左相府的贵公子不过如此。”
黯月·尘闻言面色阵青阵红、咬牙切齿,最终转身拂袖离开。
“骄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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