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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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一章 :瞒天 (第1/3页)

    幽闭的囚室内,一群草军的老贼正躺在稻草上,没声没息的,要不是他们的肚皮还时不时起伏,只让人以为是一群死人。

    实际上也差不多了,狗东西的忠武军将这些人俘了后,除了一开始给了口饭,后面就好像把他们给忘了一样,再没人来送过饭。

    这些草军好些个都是兖、郓一带的豪杰,这地方自古就出绿林,尤其是鲁西南一片,城里城外就是两个社会,两套规矩。

    城里是官吏和牙兵们的社会,而城外是绿林好汉们的社会,他们横行乡野,聚啸山泽。

    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盐的问题。

    贩卖盐当然不合法,而且因为影响朝廷税基,其罪特别重。

    一旦被朝廷盐铁抓住,贩卖私盐的超过一石就是死罪,当时持有兵刃的,也是死罪,买超过两石的,也是死罪,煮盐户偷卖超过两石的,也是个死罪。

    而这一石盐能让一个普通百姓吃五十年,而他们普遍又活不到五十年,换言之,一石盐就是一个人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盐。

    而这么多盐能卖多少钱呢?即便是按照盐价最高的时候,那会儿盐价到了三百七十文一斗,而一石就是三千七百钱,也就是四贯钱左右。

    换言之,贩卖个四贯钱的盐,抓住了就是个死。

    而当时天平军的一个牙兵一年收入就能有将近三十贯,能买八条盐贩的人命。

    但在如此高压的政策环境下,兖、郓这一片的壮丁、豪杰,还是趋之若鹜。

    这已经不是简单为了个钱就行的。

    因为很简单,单纯为了钱,你完全可以去当牙兵,吃藩镇饭,旱涝保收不说,还能鱼肉乡里,作威作福,做人上人。

    实在是因为,盐这个货物太特殊了。

    盐是人人都要,天天都用的必需品,你卖必需品虽然犯罪,但它符合乡野人的朴素道德观。

    甚至你卖便宜的私盐给他们,人家还对你感恩戴德。而这就是那些不事生产的豪杰们最偏好做的事情。

    一方面是贩卖私盐里面的利润大,另一方面是能在乡野还有一个不错的名声。

    某个乡里出了一个大盐贩子,那是全乡里都能受惠的事情,谁不夸一句好?

    城里人出息了是进了长安,当了牙兵。而乡里人出息了,就是能成为盐贩豪杰,带着乡党们发财致富。

    豪杰们也要脸面,而又有面子,又有里子的贩卖私盐,自然成了他们首选。

    而且贩卖私盐有个好处,就是能养人手。

    无论是探点、运输、还是打点上下,都需要人,一条贩盐路子能养活数百人手。

    而绿林豪杰们要想作威作福,就得手下有人,可有人就要管饭,你在地方上一直抢乡党们的口食,那就很难在地方上混下去。

    现在贩私盐,不仅挣钱,能养人,还能回馈乡里,最后形成个正向循环。

    乡里的后辈们羡慕私盐贩的快活日子,就会不断去投奔他们,而乡党投靠多了,那这地方的老百姓就会自发遮护这些私盐贩子。

    所以很快地方乡里就和盘踞于此的私盐贩子们形成了共生关系。

    多数情况下,私盐贩们都是留恋乡土的,一方面是熟悉这里的情况,另一方面,还是方便照顾家人。

    然后因为是本地人,所以这些私盐贩都不怎么祸害附近的乡党,一般盘踞的老营据点也是乡野外废弃的破宅。

    一开始本地出现了私盐团伙,当地人还有些害怕,不敢与这些人沾边,可后面时间长了,他们渐渐享受了私盐的福利,又从这些私盐贩子手里贱买了他们的赃物,后面更是发展到给这些私盐贩子销赃,成了他们的二道贩子。

    而一旦从中获得长久的利益,本地乡里就会自发充当盐贩们的耳目。

    而当这种状态持续得够久了,民与匪的界限就会非常模糊。

    一些老实的农民,也会在不忙的时候加入私盐团队做骡子,驮几次私盐,然后给家里人改善点生活。

    也正是这种共生的关系,使得本地乡里人在灾年的时候,就会本能地聚在这些私盐身边。

    而濮州那边的王仙芝就是这个情况。

    当时濮州是最早遭了水灾的,当时大量的灾民就投奔了王仙芝。

    他们这些吃本地饭的盐贩子能看着乡党们饿死了不管?当然不能,因为他们就是这些人中的子弟,亲戚。

    所以王仙芝起来造反,就是被形势架在那的。

    他从乾符元年冬开始竖旗,其间一直在濮州乡野游荡了几个月,就是不敢下死心去打县城,是不敢反。

    直到乾符二年,灾情更加严重,乡野已找不到吃的了,才开始下定决心。

    而现在,被忠武军俘虏,抓进了囚牢的这群草军核心就是这么一帮人,他们大部分人的心里还真有为乡党请命的意思在。

    所以被朝廷狗贼俘虏了后,这些人已经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当时忠武军也曾让人劝降他们,然后被这些好汉们给喷了回去。

    然后忠武军才不管他们,将他们扔在这里等死。

    可当这些人真的饿了几天肚子后,人的心思又有点不同了。

    就在这个时候,囚室的监门打开了。

    ……

    曹州监寺外,黑衣社指挥何惟道背着手,走进院子,这里已经站满了黑衣社的探子们。

    其中一个青壮大汉抱着拳,对何惟道行礼,此人正是之前在郓城门楼里杀人后立下血字的郭绍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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