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故人西辞

    第154章 故人西辞 (第2/3页)

才没有在乱世中被其他州府吞并或者侵扰。这其中就有聂无为的身影。

    冯延与凌晨前往邺城赴孙芝的鸿门宴,是聂无为和一众官员武将,辅佐张承留守在颍川府,才保得一方平安。

    后来在引进人才、招揽北方难民时,老头说话都喘气,但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与凌晨、张承商议制定事情的具体细节。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确实不容易。

    颍川府能够成为开封府,开封城能够成为天下京师、大郑帝国的心脏,聂无为是出了力的。

    历经两朝,宦海沉浮;老骥伏枥,引亢嘶鸣。

    真正做到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国士无双。

    想起他那垂垂老矣的佝偻背影、遍布老年斑的沧桑面孔、累到总是双肩起伏、努力呼吸的神态模样,以及披着衣服伏在案桌上,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握着毛笔,努力想要看清纸上字迹的模样……

    一念及此,即使是凌晨这样凉薄的人,也不禁红了眼眶。

    在解二的陪同下,凌晨只穿着一身便衣,骑马来到了聂府。

    门头挂着白色灯笼,家丁和下人都头戴素巾,身着麻衣。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的,都是些下级官吏和拄杖老者。

    走进府内后凌晨才发现,这里只是一座三进院落,相比于其他乘风而起的颍川士族,聂无为家里确实有些寒酸了。

    神情肃穆的取来褐香点燃后,凌晨默默拜了三拜,将香柱插进了陶制的香炉中,望着灵牌一言不发。

    “取笔墨来。”

    听到凌晨要笔墨,聂无为的大儿子,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连忙叫儿子端来笔墨纸砚,凌晨用毛笔饱蘸浓墨,思量一番后,挥笔落毫——

    伊吕两衰翁,历遍穷通。一为钓叟一耕佣。若使当年身不遇,老了英雄。

    汤武偶相逢,风虎云龙。兴亡只在谈笑中。直至如今千载后,谁与争功。

    落款:凌晨。

    他刚刚题完挽词,冯延和张承就联袂而来,看到凌晨也在这里后,二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各自面露伤感之色。

    点头示意后,凌晨走到一旁的贵客席坐下,冯延和张承也挨个敬香祭奠,完事后来到了凌晨身边,一同落座。

    “唉……”

    冯延看着往来祭拜的宾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跟聂无为认识的也早了,还是临颍知县时就已经有所接触,后来更是一路同心协力,方有今日。

    多少艰难困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到了享福的时候,聂无为却驾鹤西去了,怎么不叫人唏嘘感慨呢……

    “聂老……对陛下、对开封百姓都是有功的。”张承闭上眼睛,吐出这么一句。

    “生死有命,就这样吧……”

    伤感和悲戚的氛围充斥在正堂灵柩前,儿孙们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女眷们带着尖尖的孝服,掩面哭泣。宾客们小声交谈着,个个都神情严肃,愁眉不展,为之哀恸。

    “聂老为官多年,清正廉洁,又不喜钻营媚上,所以前半生一直有志难伸。若不是赶上风云际会,怕是这辈子就这样碌碌而终。”

    今天的张承跟往常不同,话多了不少,似乎有很多心事,不吐不快。

    凌晨接茬道:“时也命也,终究还是让他赶上了,这一辈子没白活。从龙建纲,史官自然会记上一笔,也能给子孙留下一份萌阴。人生如此,也足了。”

    听完凌晨的话后,张承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聂老为官一生,所做所为令人钦佩。但他的子孙皆是平庸之姿,就说那长子聂孝义,空承许昌县伯,不会机谋巧算,更不通商贾营生,唉!”

    凌晨听得一头雾水:“那又如何?陛下迄今为止并没有层递削爵的旨意,只要爵位还在,日子总能过下去。”

    “话不是这样说,屋有千两金,难挡败家子,他那长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三十好几了也没个功名,整日流连花船绣坊,不知创业之艰。

    我听说前些日子还把聂老唯一的喜玩拿去金玉阁抵了钱财。今日聂老骤然逝去,那小子迄今为止还没出现,怕是昨夜又睡在哪个芙蓉帐呢。喏,那边负责接待的那个,是聂老的二孙。”

    听到张承说完这些,凌晨人都傻了,那可真是子孙不肖啊……

    “祖父——!!”

    就在三人静坐闲谈时,从屋外冲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眼窝子发青,衣服都没怎么穿好,连滚带爬扑到灵柩前,趴在棺材上就失声痛哭起来。

    聂无为的大儿子聂孝义看到这个不成器的逆子竟然以这副荒唐样子来到灵堂,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抖着手指着他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谁知对方却不管不顾,鼻涕眼泪都滴落下来,拉成丝了都……

    冯延见状,就起身准备离开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情况下他继续待着有失身份,也不好待。

    老上司都起来了,张承和凌晨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

    聂孝义见到兵部尚书和京兆尹、殿帅同时起身,心中一惊,连忙跑过来拱着手赔礼道:“家有逆子,失礼无状,叫几位大人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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