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故人西辞

    第154章 故人西辞 (第3/3页)

 冯延摆手说道:“无妨,本官也是前来吊谒老同僚,顺便闲坐歇息。朝中事务颇多,不便久待,你且住,不必相送。”

    聂孝义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自然是国事要紧,尚书大人请~”

    客套完后,三人一起走出正屋,穿过院子来到了聂府大门前。

    冯延和张承各自和凌晨道别,钻进了护卫随从层层保护的轿子中,凌晨立在大门口的石狮子旁,目送着他们远去。

    “我们也……”

    正当他准备跟解二也离开时,突然语气一顿。

    因为他看的一群眼瞅着就不像正经人的家伙停在了聂府门前。这帮人挎刀骑马,各个神色桀骜,言谈笑闹,行为举止颇为放荡。

    在刚刚去世了老人的宅门前嘻嘻哈哈,这特么能是好人?

    凌晨背起双手,就这么立在石狮子旁,看着领头的那个锦衣少年握着马鞭,领着四个随从说说笑笑的进入了聂府。

    老聂这辈子真的不容易啊,常言道:一了百了;有诗云:死去元知万事空。

    估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都死了,还能有一劫。

    凌晨抬动脚步跟了进去,解二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这帮不速之客,祭拜的时候轻率敷衍,弯腰鞠躬的时候都没有低头,总是带着一股轻浮的笑容,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年轻人,插香的时候竟然用单手。

    “聂县伯,令尊去世,晚辈深觉哀痛,希望你也能节哀顺变。”年轻人背着手打量着灵堂里的布置,一颗脑袋一上一下的晃着,惹的屋内宾客纷纷侧目怒视。

    聂孝义也皱起了眉头,冷哼道:“足下是何人?能拨冗前来祭奠家父,老夫感激不尽,可若是趁机寻衅滋事,可别怪老夫扫地失礼了!”

    年轻人丝毫不在意,轻蔑的歪着头看了看眼前的聂孝义后,又将目光看向了趴在灵柩上痛苦的聂游之。

    “令郎以这座府邸房、地契为抵押,在我这里记了两千两纹银,这是字据,还请聂县伯过目。”

    什么?!

    聂孝义满脸震惊的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字据,颤抖着双手握住,一行一行的看完,顿时仰面朝天。要不是二儿子及时上前托住,怕是要直接倒地不起。

    “逆子!!!!”

    整个灵堂顿时乱作一团,许昌县伯挥舞着一道灵幡追着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大儿子抽打,二儿子面色焦急的阻拦。五个不速之客立在中央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看戏的意思。

    宾客们更是满脸抓马,女人们哭的声音更大了,乱作一团。

    马来隔壁!

    凌晨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快步走进屋子里,旁若无人的拨开那四个挡路的壮汉,走到祸根苗背后,拽着他的衣服将对方扯转过来。

    “足下何人?”

    “你是谁家的小子?”

    这位年轻的债主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凌晨,伸手制止了随从们想要上前的举动。

    他很会察言观色,眼前这人虽然年纪跟自己相仿,但那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却怎么也掩藏不了。而且对方根本不把自己的随从们放在眼里,一开口就是老气横秋的长辈口吻,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贸然得罪对方的。

    “我……在下洛阳蒲家,蒲盛。”

    “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在人灵前要债?刚才兵部尚书都是双手敬香,你哪来的胆子单手插香的?”

    “足…足下是……”

    “我叫凌晨。”

    蒲盛听到这个名字后,双眼浮现出一丝迷茫,京城姓凌的纨绔子弟,好像没有听说过啊……

    好像就只有那个……哎?

    蒲盛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命整合自己听说过的信息,直到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额头上冒出了微微细汗。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可……可是殿……殿帅?”

    凌晨毫不客气的推开他,冷声说道:“既然你还有点见识,那为何要做出如此失礼之举?灵前要债,亏你干得出来!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你别想竖着离开这里。”

    蒲盛“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面色苍白的说道:“禀…禀将军,实是聂府游之公子在小人这儿支了银子,已经逾期两月,怎么要都躲着不还,小人实在没办法了,才……才出此下策。

    适才只是无奈之举,并非对老县伯心存不敬啊!长者逝去,小人再怎么混账,也不敢借此无状,只是……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在聂无为的灵前,凌晨不想在弄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一脚踢在蒲盛身上,怒喝道:“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滚去重新敬香!”

    蒲盛如蒙大赦,挨了一脚不但没有恼怒,反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爬起来跑到桌子前,颤着手重新取了三根香,恭恭敬敬的点燃,领着四个一脸懵逼的随从,规规矩矩的鞠躬。

    双手捏着香柱插进香炉里后,蒲盛又整理好身前的垂衫,庄重的跪了下来,多磕了三个头为刚才的行为赔罪。

    凌晨皱眉瞅着他们,这才心里舒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