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痴情戏子怨母飘(一)
第十五章痴情戏子怨母飘(一) (第2/3页)
丢手绢……” 她又开始哼唱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阿元最喜欢娘唱这首歌了…… 每次唱到这里,你就会咯咯地笑……”
忽然,她的目光被草堆下的一个东西吸引。那是一枚小小的银锁片,上面刻着一个 “元” 字,边缘已经氧化发黑,但依然能看出精致的花纹。林婉卿的身体猛地一震,透明的手指颤抖着捡起银锁片,紧紧攥在手心。
“阿元…… 我的阿元……” 她的声音凄厉起来,“你在哪里?娘找了你三十年啊……”
银锁片在她的掌心慢慢变得温热,仿佛有生命一般。林婉卿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飘出储藏室,沿着楼梯飘下楼。大厅中央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泥脚印,径直通向别墅的后门。
“囡囡!阿元!”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希望,飘出后门,冲进雨幕中。别墅后面是一片荒草丛生的院子,几棵老槐树的枝干扭曲着伸向天空,像是无数只求救的手。
雨更大了,打在树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林婉卿循着泥脚印飘到院子角落的一口枯井边,脚印在这里消失了。井口覆盖着一块腐朽的木板,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 “封” 字。
她的呼吸 —— 如果她还有呼吸的话 —— 骤然停滞了。她记得这口井,当年老太婆就是在这里……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木板,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你这个毒妇……”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猛地冲向木板,透明的身体穿过木板,坠入黑暗的井中。井壁上布满了青苔,湿漉漉的,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井底积着浅浅的雨水,水面倒映着她扭曲的面容。
“囡囡…… 阿元……” 她在井底游荡着,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娘来陪你们了……”
雨还在下着,废弃的别墅在雨中静默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遗忘的悲剧。而井里的歌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起,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执念,在雨幕中久久不散。
井底的积水泛着青黑色的泡沫,林婉卿的身影在水面上晃荡,旗袍的下摆浸在水里,却捞不起半分涟漪。她盯着水面里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张脸忽而清晰忽而朦胧,恍惚间竟重叠上三十年前的模样 —— 那时她刚在戏园唱红了《洛神赋》,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鬓边斜插着珠花,台下满堂喝彩声里,总混着阿元咯咯的笑声。
“娘,你今天的水袖飞得比蝴蝶还好看!” 阿元趴在后台的栏杆上,小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糯米粉沾得鼻尖都是白的。她刚卸了妆,就被儿子扑进怀里,那温热的小身子贴着她的小腹,是她这辈子最踏实的时刻。
水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倒影碎成无数片。林婉卿猛地回神,看见井底的淤泥里浮出半截桃木簪子,簪头雕着的并蒂莲早已被水泡得发胀,倒像是两朵腐烂的尸花。这是张老太的东西 —— 那个总穿着黑绸衫的老太婆,总爱用这簪子挽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
“是你!” 林婉卿的声音陡然尖利,指甲在井壁上划出五道白痕,“你把他们藏哪儿了?!”
三十年前那个雪夜的记忆突然冲破闸门。她抱着发高烧的阿元跪在张老太面前,戏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水袖拖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求您发发慈悲,让郎中看看阿元吧!” 她的额头磕在地上,渗出血珠混着泪水往下淌,“我下个月的戏份钱都给您,求您了……”
张老太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捻着这枚桃木簪,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个戏子的孽种,也配用咱家的钱?” 她身后的丫鬟突然捂住嘴偷笑,“听说这孩子连爹是谁都不知道呢……”
“闭嘴!” 林婉卿猛地抬头,鬓边的珠花掉在地上,碎成两半。那天夜里,阿元的烧越来越重,她听见张老太在廊下对管家说:“扔去柴房,死活看天意。”
井水突然沸腾起来,冒出刺鼻的腥气。林婉卿看见水面上浮现出柴房的景象:阿元蜷缩在草堆里,小脸烧得通红,嘴里喃喃喊着 “娘”。而张老太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油灯,火苗映着她沟壑纵横的脸,像一张苍老的鬼面具。
“你这个毒妇!” 林婉卿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井壁上的青苔簌簌往下掉,“我要撕烂你的脸!”
她猛地冲出井口,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惨白的光洒在别墅的琉璃瓦上。西厢房的窗纸突然破了个洞,透出昏黄的光,里面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林婉卿的心脏 —— 那团早已冰冷的执念 —— 突然狂跳起来,她飘过去时,裙摆在月光里划出一道银白的弧线。
窗纸上的破洞刚好能容她看见里面的景象:八仙桌上摆着半盘麦芽糖,两个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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