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流言

    第044章 流言 (第3/3页)

咱侯府的脊梁骨!骂咱们苛待庶子,黑了心肝,欺世盗名,还有……还有……”

    她艰难地开口,“他们指名道姓提了夫人您!他们拿昨天夫人您当众给二公子和二少奶奶难看的事说事!以此推断,二公子夫妇在咱们府里,过得连下人都不如,水深火热啊!满大街都在这么传,堵都堵不住了!”

    “贱人!”苏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鸣,整个人都因愤怒和突如其来的恐慌而剧烈颤抖起来。

    那张一夜憔悴的脸因怒意而扭曲,变得极其狰狞。

    “哗啦!”一声巨响。

    苏氏手边矮几上那只御窑烧制的天青釉茶盏被她猛地扫落在地。

    黎嬷嬷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抖如筛糠。

    “谁?!”苏氏胸口剧烈起伏,“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阴损我?阴我们长庆侯府?挖出他的心来!给本夫人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是黑!”

    “傅九阙……傅九阙……”她念着这个名字,嘴角抽搐着,如同濒死野兽撕咬猎物前的狰狞,“好!好本事!翅膀硬了!会耍这种阴招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给我查!去查!放出府里所有人手!封堵流言!散布消息说这是有人要离间侯府!快去!”

    黎嬷嬷魂飞魄散,哆嗦着应了声“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暖阁。

    ……

    与长庆侯府前院这山雨欲来的风暴中心截然不同,位于府邸西南角落的阆华苑,此刻却沉浸在一股奇异的平静里。

    晨光透过精致的冰裂纹窗格落进来,在地上铺开一片片不规则的浅淡亮斑。

    孟玉蝉只松松挽了个髻,穿一身半旧的雪青色家常小袄,纤瘦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

    她坐在临窗的黄花梨木书案后,面前摊着几张泛黄的的纸。

    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娟秀又带着刚劲笔锋的字迹,神色恍惚,透着浓重的哀伤。

    那是她早逝的生母留下的东西,也是她在这世间仅存的微薄念想。

    一张极其重要的嫁妆单子,却早已失落大半,模糊不清。

    襄苧安静地侍立在一旁,脸上有深深的忧虑。

    她正低声提点着单子上一些几乎难以辨认的部分:“奶奶,您看这里,‘……檀木海棠六扇屏风一座’……这几个字实在模糊了,还有后面‘……赤金点翠嵌宝……’宝字下面的,像是‘凤冠’,可又不太确定……”

    孟玉蝉眉心微蹙,努力辨认着,只觉得那些模糊的字迹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她眼底,也扎在她心里。

    “襄苧,先搁一下。”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夜费神后的沙哑,“你去看看翠莺回来没,再给我倒杯热水来。”

    襄苧应声出去。孟玉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有些空洞地落在窗外那几竿翠竹上。

    就在这时,翠莺像只初春的小黄鹂鸟,几乎是蹦跳着冲了进来。

    她脸颊因奔跑红扑扑的,一双杏眼里盛满了兴奋,也带着点解气的快意。

    她步子太急,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差点撞到折返回来的襄苧怀里。

    “出大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翠莺的声音清脆响亮,她完全顾不上喘匀气,迫不及待地冲到书案前:“外面!整个京城都吵翻天了,全都围着咱们二公子转呢!”

    孟玉蝉被她这架势惊得抬起了头,脸上的疲惫尚未散去,茫然地看着她:“吵?围着九阙?”

    她心底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是不是苏氏又借故发难,往九阙头上扣了什么了不得的罪名?一颗心瞬间往下沉。

    翠莺连连点头,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是呀!白鹭书院,就是昨天那个展学堂!结果出来了!咱们二公子的文章,被公推为第一,头名状元!白纸黑字贴出来的!好多人都在议论,啧啧称赞,说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的文章!都说二公子那是状元之才!”

    她一口气说得飞快,脸蛋因激动越发红润。

    孟玉蝉微微颔首,并不意外。

    翠莺还在连珠炮似地往下说:“可这还不算完!解气的还在后面呐!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侯府不干人事了,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