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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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二品 (第1/3页)听雪轩后院的菊丛上凝着层白霜,月光洒下来,把青砖地照得如同铺了层银箔。赵珣赤着上身,只穿条玄色长裤,手里握着杆水磨长枪——这是周平新打的练枪,枪杆是百年枣木,浸过七遍桐油,沉甸甸的压手,却比寻常枪杆更有韧性。
他站在院心,闭着眼,呼吸匀净如钟摆。吐气时,胸前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每一寸肌理都绷得恰到好处,像蓄势待发的猛虎;吸气时,周身的气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带着霜气钻进鼻腔,在肺里打个转,又化作白雾吐出来。
这是《战神图录》的心法要诀。静安王府的家传武学,脱胎于上古战阵秘法,讲究“战阵杀伐,以战养气,气贯长虹,势压三军”。赵珣练了十五年,从扎马步开始,到如今枪术已臻化境,却始终卡在三品巅峰,离那层“二品小宗师”的境界,总差着一口气。
“呼——”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手中长枪骤然动了!
枪尖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直刺前方的木桩。这一枪看似平平无奇,却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枪尖没入木桩三寸,木屑飞溅。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枪杆如灵蛇般扭动,枪尖在木桩上划出个圆,带起一片木屑雨。这是《战神图录》中的“缠龙式”,看似轻柔,实则暗藏旋劲,能卸开对方的力道,再顺势反击,脱胎于古战场上骑兵卸甲的巧劲。
“喝!”
赵珣脚下步法变幻,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灵猿戏耍,枪影在月光下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时而枪尖点地,激起一片霜尘;时而枪杆横扫,带起呼啸的风声。后院的菊花被枪风扫得簌簌作响,花瓣落了满地,却没有一片沾在他身上。
他练的是静安王府的“裂岳枪”,这套枪法脱胎于《战神图录》的战阵杀伐之术,没有花哨的招式,每一招都直指要害,简洁、凌厉、致命。当年赵衡凭着这套枪法,在青州城下一枪挑翻了敌将,才立下静安王府的根基。
可今日练来,赵珣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枪招依旧精准,力道依旧雄浑,可无论怎么发力,都像是隔着层薄纱,那股能撕裂天地的“战气”,始终出不来。三品与二品之间的那道坎,就像眼前的菊丛,看得见,摸得着,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铛!”
他一枪砸在旁边的青石上,火星四溅,枪杆弯成个惊人的弧度,却没断。可他自己却闷哼一声,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丝血迹。
“还是不行吗?”赵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滚落,砸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三个月前,父亲赵衡试过指点他,说他“枪法有余,战魂不足”。可“战魂”这东西,玄之又玄,就像古战场上的军魂,聚则生,散则灭,看不见摸不着。他守着襄樊,练枪是为了护城、护人,可为何总找不到那所谓的“战魂”?
他想起白天李参军送来的密报——广陵王赵毅又在边境增兵了,这次来的是他最精锐的“破山营”,营里个个是能开三石弓的好手,据说还请了南楚的“鬼刀”柳蒿师当教头。柳蒿师是二品小宗师,一手快刀出神入化,当年在江湖上杀得血流成河。
赵毅请动他,显然没安好心。
而京城的二皇子,也没闲着。听说他在朝堂上弹劾赵衡“拥兵自重”,还暗示襄樊的铁矿“私通北狄”,虽然被皇帝压下去了,可那股子恶意,隔着千里都能闻到。
北椋的婚事定在开春,到时候他要去北椋迎亲。徐骁虽说是好意,可北椋王府高手如云,他要是还停留在三品,怕是连徐渭熊身边的护卫都打不过,更别提护住她周全了。
“护城……护人……”赵珣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枪。枪杆被他握得发烫,枣木的纹理硌得手心生疼。
他又想起上个月,城西粮仓被烧,李参军带着百姓救火,一个老织户为了抢出几袋稻种,差点被横梁砸到,是他飞身扑过去,用后背扛住了横梁。老织户哭着说:“世子,这稻种是明年的指望啊!”
那天的火,是烫的。那天的稻种,是沉的。
还有叶孤城,总是沉默地站在他身后,剑不出鞘,却比谁都可靠;陆诩虽然眼盲,却总能看透人心,帮他避开一个又一个陷阱;英布的骑兵营,每天天不亮就去校场操练,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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