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 章全家下线的剧本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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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 章全家下线的剧本剧透 (第1/3页)

    寅时的梆子声敲得人心头发颤,未央宫寝殿内,东方毓宁像只被强行从冬眠里挖出来的小兽,把脸死死埋在云锦被子里,试图闷死那穿透力极强的传唤声。

    “郡主殿下,该起身了——”

    那声音又长又黏,带着宫廷特有的不容置疑,像冰冷的蛛丝缠上来,甩都甩不掉。

    “命苦啊……”

    一声裹着浓浓睡意的哀嚎从被子里闷闷地透出来,带着生无可恋的悲怆,

    【东方毓宁,你就是那拉磨的驴!天生的劳碌命!上辈子毁灭了银河系,这辈子才摊上天天寅时起床的福报!认了吧!认命吧!】

    她认命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动作带着一股子被生活蹂躏后的滞涩感。值夜的宫女们如同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捧着全套繁复得令人眼晕的朝服和洗漱用具鱼贯而入,动作轻巧迅捷,训练有素。

    冰冷的湿帕子糊到脸上,激得她一个哆嗦,最后那点负隅顽抗的瞌睡虫才尖叫着被彻底驱逐出境。

    铜镜里映出一张尚带稚气却被朝服珠翠衬得格外庄重的小脸,她扯了扯嘴角,镜中人也回以一个苦大仇深的弧度。

    【这身行头,沉得能压死一头牛!】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

    【我要是那头驴,朝堂上那些老家伙就是磨盘上的陈年豆子,又硬又硌牙,天天磨,天天磨,磨不出二两香喷喷的豆浆,净出些噎死人的馊主意豆渣!】

    东方毓宁几乎是半闭着眼睛,被宫女们半扶半架地“搬”出了未央宫。天幕是沉沉的墨蓝,启明星孤悬,清冽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意,钻进鼻腔,非但没有提神,反而让她更想念温暖的被窝。

    那架属于福星郡主殿下的华丽轿辇,像个镶金嵌玉的牢笼,早已静候阶下。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厚重的轿帘“哗啦”一声放下,瞬间隔绝了外面熹微的晨光和宫人恭敬却无形的压力。

    世界陡然安静下来。她立刻像一摊没了骨头的软泥,毫无形象地歪倒在铺着厚厚软垫的座位上,长长地、夸张地舒出一口浊气,要把寅时起床的怨气都吐干净。

    轿辇被稳稳抬起,在空旷寂静的宫道上行进,只有抬轿太监们规律而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轿身细微的吱呀声。

    这条通往太极殿的宫道,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往日里,当这顶象征着“移动瓜田”的华丽轿辇行经此处,便是朝臣们一天之中“心潮澎湃”、“血压飙升”的开始。

    他们总能“听”到轿辇里那位小祖宗与某个神秘存在的对话——那些对话,内容之劲爆,用词之犀利,角度之刁钻,足以让最老成持重的阁老都面红耳赤,冷汗涔涔,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原地失聪。

    比如前日,吏部侍郎赵大人新纳了一房年方二八、娇艳欲滴的美妾,正春风得意马蹄疾。福星郡主轿辇不紧不慢地晃过,清晰无比的心声就如同无形的惊雷,精准地砸在所有竖着耳朵的朝臣心上:

    【哟!统子快看!就前面那个捋着山羊胡、美得冒鼻涕泡的老头儿!看见没?啧啧啧,新纳的那个小美人儿,是他远房表侄女吧?

    论辈分得叫他一声表叔公?老牛啃嫩草不算啥,关键啃的还是自家窝边沾亲带故的草?这操作,骚断腿啊!

    他家里那位母老虎夫人知道吗?哦豁!统子快查查他夫人动态!……哈!查到了!

    他夫人昨儿个刚去城外大佛寺,咬牙切齿地捐了三百两香油钱!求菩萨显灵,赶紧收了他这个为老不尊的老色胚!

    哈哈哈!笑死!菩萨业务繁忙,估计正处理隔壁村求子的业务呢,没空搭理她这茬!赵夫人,您的银子怕是要打水漂咯!】

    赵侍郎当时正捋着宝贝胡子,闻言脚下猛地一个趔趄,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一个五体投地。

    老脸瞬间由得意洋洋的红润转为煞白,再由煞白转为锅底般的青黑,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胡须都气得翘了起来。

    再比如昨日,户部尚书王大人一本正经地出列,奏请加征三成商税以充实国库,说得是冠冕堂皇,忧国忧民。长公主的轿辇慢悠悠、仿佛故意似的晃到他附近停下。那心声又如魔音灌耳:

    【啧啧啧,王大人这么急着搂钱?吃相略难看了啊!听说您家三公子昨儿个刚在城南‘千金一笑楼’一掷万金,博花魁娘子红绡姑娘一笑?

    嚯!万两雪花银呐!王大人,您这加征的商税,够填您家公子在销金窟里砸的窟窿吗?

    要不您先回家把您儿子的腿打折,省下来的银子估计比您加征的税都多!国库空虚?我看是您家三公子的钱袋子更空虚吧!】

    王尚书当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眼前发黑,身子晃了几晃,全靠旁边眼疾手快的同僚一把扶住才没当场厥过去。

    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愣是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只觉得无数道或同情、或嘲讽、或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久而久之,这条宫道成了朝臣们每日的“渡劫”之路。心理素质差的,远远看见那顶金灿灿的轿辇,就开始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提前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心理素质稍好的,也学会了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缩成背景板,祈祷今天瓜田里的猹别被点名。

    然而,今日不同。

    长公主的轿辇一路行来,安静得诡异。

    没有犀利辛辣的点评,没有石破天惊的爆料,甚至连一句抱怨寅时起床的碎碎念都没有!只有轿辇行进的轻微吱呀声,在过分安静的宫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这反常的寂静,比往日那惊天动地的吐槽更让人毛骨悚然!

    等候在宫道两侧、准备汇入上朝队伍的文武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着同一个巨大的问号和深深的惶恐。

    “这……这是怎么了?”

    一个年轻些的御史压低声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郡主殿下今日……如此安静?莫不是身体抱恙?”

    往日被吐槽得最狠的几个,此刻反而最忐忑。

    “不像啊,轿子抬得稳稳的。”

    旁边一位老臣捋着胡子,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莫不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听惯了每日清晨的哭诉控诉内心广播剧,这一下子没了……”

    另一位大臣苦着脸接口,

    “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更慌了?被整不会了啊!”

    “是啊是啊!”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声音都带着点抖,

    “事出反常必有妖!郡主殿下今日如此安静,该不会……憋着个惊天动地的大招吧?”

    这个猜测一出,周围几人齐齐打了个寒颤,脸色更白了。一时间,宫道上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往日那些努力缩成鹌鹑的身影,此刻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忧心忡忡又充满探究地望向那顶沉默得令人心慌的轿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和百官们惴惴不安的揣测中,轿辇终于抵达了太极殿外的白玉阶前,稳稳落下。

    几乎是轿辇停稳的瞬间,一道玄色的身影便如疾风般掠至轿前。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刷啦”一声,猛地掀开了那厚重的轿帘!

    清晨微凉的光线瞬间涌入轿内,照亮了轿厢。

    只见东方毓宁并没有如众人脑补的那般昏睡不醒或病弱西子。

    她正精神奕奕地盘腿坐在软垫上,一手托着腮,一手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一缕垂下的发丝,小脸上非但没有倦容,反而带着点……嗯,无聊和走神?

    那双清亮狡黠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琢磨些什么新鲜点子。

    掀开轿帘的雍亲王南宫烨,看到小姑娘这副生龙活虎、甚至还带着点“无聊找事”劲头的模样,紧绷的下颌线条几不可察地放松下来,深邃眼眸中掠过一丝如释重负。

    天知道他刚才在远处看到轿子一路安静过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是真病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

    还好,这小祖宗只是……单纯地没在脑内“广播”?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咳,”

    南宫烨轻咳一声,压下心头那点失而复得的庆幸,板起惯常那张冷峻的亲王脸,朝她伸出手,声音低沉平稳,

    “宁儿,到了,下轿。”

    东方毓宁这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看到轿帘外那张俊美却没什么表情的脸,以及那只骨节分明、极具力量感的手。

    她眨巴眨巴眼,立刻换上甜甜的笑容,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小手搭了上去,借力轻盈地跳下轿辇,动作利落得很。

    “有劳阿烨哥哥啦!”

    她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南宫烨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两人一前一后,在百官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步上高高的白玉阶,步入庄严肃穆的太极殿。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悠长的唱喏,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南宫昱在御前侍卫的簇拥下步入大殿,端坐于龙椅之上。

    太子南宫承乾紧随其后,在御阶下方站定。少年储君身姿挺拔如青松,面容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英挺俊朗,眼神沉静,已有几分沉稳气度。

    雍亲王南宫烨则立于武将班列最前,玄色亲王蟒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冷峻,气场迫人。

    文官班列之首,站着太傅东方砚儒,这位三朝元老须发花白,面容清癯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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