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南诏风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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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南诏风云(二) (第1/3页)

    队伍停在蝴蝶泉边祭拜时,玉螺看见几个穿圆领袍的唐人混在人群里。他们手里捧着的祭品,竟是南诏样式的陶制三耳罐,罐里插着的却又是长安常见的茱萸。其中一个年长的唐人,正用生硬的南诏话教孩子们唱《诗经》里的《蒹葭》,唱到 “在水一方” 时,几个白族老妇人竟用本主调跟着哼唱起来。

    傍晚在圣源寺歇脚,寺里的老僧捧出珍藏的《南诏德化碑》拓片。玉螺发现,在 “汉阁逻凤,吐蕃赞普” 那行字旁边,有人用朱砂添了个小小的 “和” 字,笔迹稚嫩,像是孩童所书。

    “是山下学堂的孩子们添的。” 老僧用布巾擦拭着拓片,“他们中既有唐人后裔,也有吐蕃与南诏的混血儿,都说要让这字长在碑上。”

    玉螺望着佛前摇曳的烛火,忽然明白父亲为何要将誓文分藏两地 —— 有些盟约,本就该一半在故土生根,一半在他乡发芽。

    金沙江南岸的盐井出事那天,玉螺正在教宫女们绣长安样式的缠枝纹。阿蛮撞开殿门时,手里的急报还带着马汗的腥气:“吐蕃人占了诺邓盐井,段将军带兵杀过去了!”

    太和殿里顿时炸开了锅。段宗榜的副将拍着案几怒吼:“早说唐人不可信!他们屯兵姚州却按兵不动,分明是想看我们两败俱伤!” 掌管文书的清平官却颤抖着展开塘报:“唐…… 唐朝使者崔佐时,带着三千兵马从姚州出发了!”

    异牟寻王捏着塘报的手指关节发白。玉螺看见那纸上的墨迹被汗水晕开,“共护盐道” 四个字却愈发清晰。“王上,” 郑回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比往常响亮,“臣请与公主同去盐井前线。”

    行至半途,遇见溃败的南诏士兵。他们身上的皮甲被箭射穿,却仍紧紧攥着盐块 —— 那是诺邓盐井特有的桃花盐,色泽粉红,像极了长安春天的海棠花瓣。“吐蕃人用的箭,箭头有我们南诏的锻打痕迹。” 个断臂的士兵咳着血说,“他们的马队里,还有穿汉式铠甲的人。”

    玉螺忽然勒住马缰。她看见路边的刺桐树下,躺着具吐蕃士兵的尸体,他怀里揣着的青稞饼里,竟夹着块南诏的乳扇。阿蛮惊叫起来,那士兵的靴子里,还塞着半张唐人绘制的盐井地图。

    黄昏时抵达盐井外围,崔佐时的唐军正在搭建营寨。他们用的帐篷支架,竟是南诏特有的竹制样式,几个唐人士兵正跟着白族妇人学怎么用松针防潮。看见玉螺的仪仗,崔佐时掀帘而出,他的袍角沾着盐粒,腰间却挂着异牟寻赐予的南诏弯刀。

    “公主请看。” 他指向盐井方向,夕阳下,吐蕃人的营帐与南诏的碉楼之间,有片被踩平的空地,“我们的斥候说,那里原本是茶马互市的集市。”

    玉螺望着那片空地,忽然想起在长安西市,不同族群的商人共用一杆秤,秤砣上既刻着唐的开元通宝,也铸着南诏的方形贝币。

    决战前夜,玉螺在唐军营地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李安宁公主的贴身侍女捧着个锦盒站在帐外,见了她便屈膝行礼:“我家公主说,这东西该合在一起了。”

    锦盒里躺着另一半铜镜。玉螺将两片铜镜对接,严丝合缝的缺口处,朱雀门的图案与南诏的三塔纹完美交融。镜背新刻的花纹里,金沙江像条银带,一端连着长安的宫阙,一端系着苍山的雪峰。

    “我家公主还说,” 侍女递过封信,字迹娟秀却带着英气,“长安的太液池里,今年新引种了南诏的海菜花。”

    三更时分,吐蕃营地忽然传来骚动。崔佐时与段宗榜各自披甲而出,玉螺却注意到,两支部队的口令竟都是 “盐井”—— 个用汉语,个用南诏话,发音不同,意思却一样。

    黎明时分的厮杀声里,玉螺站在山坡上。她看见唐军的陌刀阵里,混着南诏的藤甲兵;吐蕃的马队中,有人举着汉式的环首刀。太阳升起时,刺目的金光掠过盐井的卤水,将交战双方的影子熔铸在一起,分不清谁是唐人,谁是南诏人,谁是吐蕃人。

    打扫战场时,玉螺在盐井边发现面破碎的吐蕃战旗。旗面上的狼头图案被刀劈开,却正好露出衬里的南诏织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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