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谁家祖宗不疼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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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谁家祖宗不疼子孙 (第1/3页)

    晨雾还没散透,柳河村祠堂的木门就被拍得咚咚响,木屑簌簌落在门槛上,像被风惊起的旧年尘事。

    小陈抱着一摞蓝皮笔记本站在门槛上,发梢沾着的碎纸片在风里晃,像落在青布衫上的星子。

    她指尖微凉,袖口蹭着供桌边缘时,触到一层薄灰,是昨夜未扫尽的香灰,带着微苦的檀味。

    “叔伯婶子们,今个咱不聊地亩数,不掰扯补偿款。”她把笔记本摊在供桌上,封皮印着“我家祖辈最看重啥”八个字,是肖锋用毛笔写的,墨迹还带着新晒的麦香,纸面粗糙,指尖划过时,能感受到笔锋顿挫的凹痕,“就唠唠,咱爷爷辈、太爷爷辈,走的时候攥着咱手,最放不下的那句话。”

    最先开口的是东头的张二婶。

    她摸出裤兜里的花手帕擦眼睛,布面窸窣作响,声音带着颤:

    “我奶奶临终前,攥着我手腕子说‘莫贪便宜损阴德’。那年队里分红薯,她非让我把多抓的俩塞回筐里,说‘手干净了,心才睡得着’。”

    她说话时,掌心还残留着红薯皮的微黏,仿佛那一年的秋阳仍晒在手背上。

    祠堂里静得能听见梁上麻雀啄瓦的声音,细碎如针尖点石。

    西头的李瘸子突然咳嗽一声,瘸腿在青石板上敲出轻响,木拐与石面相撞,发出沉闷的“笃”声:“我爷爷……”

    他喉结动了动,嗓音像被砂纸磨过,“不让占祠堂地建猪圈。三十年前我爹想在祠堂后墙搭个棚子,他拿拐棍敲我爹脚背,说‘这是老祖宗说话的地儿,脏了地气,子孙要折福’。”

    话音落,他脚尖轻点地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一记痛楚的提醒。

    小陈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飞,纸页沙沙作响,发梢的碎纸片簌簌落在“莫贪”“守正”这些词旁边,像无声的见证。

    她抬头时,眼尾还沾着水光,声音却稳得像山涧的泉,清冽而坚定:“咱祖辈守的不是死规矩,是心里那杆秤。就像肖书记说的,守住秤砣,秤杆才能称得出新分量。”

    后窗的阳光斜斜切进来,照得供桌上的笔记本泛着暖光,墨字边缘微微晕开,像被时光浸润过。

    不知谁轻轻应了声“对”,接着是此起彼伏的“中”“在理”,声音低却齐整,像风吹过稻田的穗浪。

    墙角的周阿婆抹着眼泪笑,指节粗粝,擦过眼角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孙女儿在城里当老师,昨儿还说现在年轻人没个准星。合着咱老祖宗的话,搁哪朝哪代都金贵。”

    “叩叩叩”。

    敲门声惊得梁上麻雀扑棱棱飞起来,羽翼拍打瓦片,簌簌如雨。

    王会计缩着脖子探进头,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汗津津的指印把袋口洇出个月牙印,纸面微潮,泛着油渍的光泽:“肖书记,我、我昨儿翻旧账册……”

    他瞥了眼满屋子村民,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压得极低,“有点要紧东西,您到后屋瞅瞅?”

    肖锋跟着王会计钻进堆满玉米种的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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