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纳使·三岛分治·龙途初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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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纳使·三岛分治·龙途初拓 (第1/3页)

    紫宸殿内,澳洲檀香在铜鹤香炉中静静燃烧,青烟袅袅上升,在穹顶的藻井下聚拢成一片淡青色的薄云。第五炷香刚燃至半途,政务院司礼部那口巨大的鎏金铜钟便骤然撞响——“咚!咚!咚!”——三短两长,沉浑的声浪如同实质般滚过龙首山的脊梁,震得殿宇飞檐下的铜铃嗡嗡乱颤,久久不息。这是“外使觐见”的信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同泽党政务尚书陈怀远站在丹墀之下,手中象牙笏板的冰凉触感透过掌心直抵心间。他目光沉静,看着两名来自遥远国度的使者,踏着殿内光可鉴人的金砖甬道,一步步向深处走来。他们的靴底沾着异域的红土,在明镜般的地面上拖曳出两道浅淡而清晰的痕迹,蜿蜒如墨,带着泥土的腥气和旅途的风尘。

    走在前头的是哈布斯堡帝国的使者。深紫天鹅绒的大氅厚重华贵,其上用金线绣成的双头鹰徽章在殿内光影下微微闪烁。领口处露出的银质链甲随着步伐发出细碎而冷硬的金铁交鸣。他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匣中一块多瑙河蓝宝石静静躺着,宝石表面精细地雕琢着鹰隼扑击的纹样,边角处几道细微的磕碰痕,无声诉说着长途跋涉的颠簸。紧随其后的突厥国使者则裹着驼色厚毡袍,腰间弯刀柄上镶嵌的鸽血红宝石熠熠生辉。他捧着的匣子里是一段两指宽的、泛着岁月光泽的古丝路驼骨,上面用回鹘文清晰地刻着“商路永续”的祈愿。

    “尊敬的陈尚书阁下。”哈布斯堡使者开口了,他的华语带着一种维也纳宫廷特有的优雅腔韵,指尖在檀木匣上轻轻叩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弗兰茨皇帝陛下听闻贵国在南洋击溃约翰国舰队的壮举,深感钦佩。特命在下不远万里,奉上这枚多瑙河之魂——它在冰融河水中滋养了三十年,其澄澈通透,伦敦塔顶那颗最耀眼的钻石亦无法比拟。”突厥使者不等通译转述,便迫不及待地用生硬却有力的华语接上:“我主苏丹有言!炎华铁甲舰的雄姿能撞开马塞甲的海峡,定也能为我们打通黑海咽喉!黄金商路,指日可待!”他的声音里带着草原的粗犷和对力量的渴望。

    陈怀远的目光如深潭,缓缓扫过那两件承载着不同野心的贡礼。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突然抬手,指向大殿西侧那幅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壁的巨幅海图。图上,代表约翰国势力的黑色箭头依旧顽固地指向奥斯曼帝国在黑海沿岸的要塞。“贵使可知,”陈怀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沉静,“约翰国的舰队,此刻炮口仍未移开克里米亚?硝烟未散,岂是谈商通路的良辰?”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两份早已备好的文书。“哈布斯堡的纺织机,突厥的安哥拉羊毛,炎华敞开大门欢迎。但我们的钢铁、棉布、火轮船,也需在贵国的商埠码头,享有同等的尊严——对等的关税,分毫不能差!”这便是炎华的底线,写在纸上的利益,比宝石和驼骨更坚硬。

    哈布斯堡使者领口的链甲发出一阵细微而急促的碰撞声,仿佛他内心的天平在激烈摇晃。“维也纳的纺织厂主们……他们恐惧贵国的棉布会像潮水般淹没市场,夺走他们的生计。”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贵族式的忧虑和抗拒。突厥使者却猛地挺直了腰背,目光灼灼:“只要能将炎华的钢炮装上我们的战船!苏丹陛下愿开放伊斯坦布尔金角湾!关税?比约翰国低三成!”这几乎是孤注一掷的豪赌。陈怀远没有立刻接话,大殿陷入短暂的沉寂。他示意侍从,两盏滚烫的乌龙茶被恭敬地奉上。琥珀色的茶汤里,两片完整的茶叶缓缓舒展、沉浮,如同两艘在命运波涛中对峙的帆船,无声地较量着。

    暮色四合,如同巨大的羽翼缓缓覆盖了龙首山,也漫进了紫宸殿深邃的门廊。陈怀远捧着两份沉甸甸的国书,步入灯火通明的政务院值房。同泽党金瓯院使司张子轩正埋首于厚厚的《南洋商税册》中,眉头紧锁。账册上“约翰国鸦片抵税”一行朱批,被他用笔狠狠划了三道粗杠,力透纸背,像三道耻辱的伤疤。

    “子轩使司,”陈怀远将国书轻轻放在堆满文牍的紫檀木大案上,“哈布斯堡想要我们的贝塞麦转炉炼钢图纸,用他们的茜素红染料来换。突厥胃口更大,一口气想订二十门克虏伯后膛钢炮,打算用波斯湾捞上来的珍珠抵账。”他的语气平静,却点出了核心——对方要的是能生金蛋的母鸡,是能攻城拔寨的獠牙。

    张子轩的算盘珠突然噼啪作响,急促如骤雨敲窗,那是他急速运转的思绪在碰撞。“染料是好东西,红得正!珍珠也不错,圆润有光!但图纸?炮?”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抓起案上的蘸水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刷刷画下三道笔直而锋利的墨线,如同三柄出鞘的利剑:“第一,互设商埠!炎华的‘同泽号’商船,要能自由进出维也纳多瑙河码头、伊斯坦布尔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他们的商船,也同样欢迎来我们的悉尼港、巴达维亚城(雅加达)!第二,关税对等!他们的海关收我们一龙元,我们的海关就收他们一龙元!一个铜板都不能多,也不能少!公平,才是长久生意的根基!第三!”他的笔尖重重一顿,墨点晕开,“哈布斯堡得用他们最新的水力纺织机,抵掉一半的货款!突厥那边,骆驼商队!从黑海到红海,所有传统商道,必须向炎华商人完全敞开!商队过境,如履平地!”这三条,条条直指命门,既是合作,也是无形的锁链。

    陈怀远凝视着纸上那三道仿佛能割裂空间的墨线,脑海中忽然闪过使者靴底那两道刺目的红土痕迹。“他们若是不答应呢?”他沉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象牙笏板光滑的边缘。

    张子轩冷笑一声,伸手抓起案头一枚崭新的龙元银币。银币边缘精密的齿轮纹路在跳跃的灯火下飞速旋转,闪烁着冷硬而精确的光泽。“那就让他们,”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火的钢,“去看看孟买港那片被我们炮火犁过的废墟!炎华的钢炮,能打穿十寸厚的橡木战舰,自然也能,”他指尖用力,银币被“啪”地一声按在条约草案上,“打穿任何顽固不化的关税壁垒!”力量,是谈判桌上最直白的语言。

    三日后的紫宸殿,庄严肃穆。监国胡泉手中那方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纹玉玺,带着千钧之力,稳稳地压在了两份墨迹未干的《平等通商友好条约》之上。羊皮纸发出沉闷的**,印泥上留下深深的龙形凹痕。哈布斯堡华丽的双头鹰徽章旁,突厥新月弯刀纹章之侧,都清晰地钤上了这方印记,下方一行铁画银钩的小楷:“关税对等,商路共护”,如同不可逾越的界碑。当两位使者躬身退出大殿时,恰好与一队军械局的四轮重载马车擦肩而过。车上,粗长的克虏伯炮管用油布半裹着,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寒光。炮管尾部精心镌刻的盘龙纹饰,与使者怀中木匣里宝石的光泽,在那一瞬间交相辉映,无声地诉说着这场交易背后冰冷而坚硬的逻辑——贸易与炮舰,从来都是帝国双翼。

    铜鹤香炉的青烟刚刚漫过第七道门槛的刻度线,炎华国同泽党最高决策机构纶枢阁的九位阁员,已按严整的方位肃然列坐于紫宸殿深处的议事厅。巨大的青铜鼎矗立在中央,散发着亘古的冰凉气息。监国胡泉的指尖,正无意识地、一下下地叩击着铺在巨大条案上的《南洋三岛舆图》。爪哇、苏门答腊、加里曼丹的位置,被浓重的朱砂圈成了三个刺目的红点,像三滴凝固在图纸上的、尚未干涸的血珠,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袋鼠大陆(澳洲)拢共六十万人,咱们炎华子民满打满算不过十万之数。”胡泉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撞在冰冷的青铜鼎壁上,激起细微的回响,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忧虑。“这三岛呢?苏门答腊、爪哇、加里曼丹,八百万张吃饭的嘴!土著、混血、兰芳后裔……龙蛇混杂。若此刻一股脑儿全并进来,下次大选之时,咱们同泽党的票仓……”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位阁员凝重的脸,“怕是要被这八百万张选票,稀释得比龙首山的山泉水还要寡淡了!”政治的算计,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开疆拓土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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