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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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第1/3页)夜雨如注,砸在相府的青瓦上,溅起千万点水星,将廊下的灯笼光晕都打得支离破碎。
雨珠顺着檐角成串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帘,在石阶上敲出沉闷而急促的鼓点,空气里弥漫着湿木、冷铁与焦油混杂的气息。
苏晚静静立在书房之外,任由潮湿的夜风卷着寒意侵袭而来,衣襟贴在背上,凉得像一层薄冰。风从袖口钻入,拂过手腕内侧最柔嫩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扇沉重的楠木门扉如同巨兽的嘴,紧紧闭合,木纹在昏黄光下如凝固的血管,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听见它吞咽秘密的低响。
门内,顾昭之的声音被刻意压制着,却依旧有零星的字眼如利刃般穿透门缝,刺入她的耳中——“……李崇血书……宫中……万万不可轻动。”
是崔九的声音在回应,同样低沉:“大人,可那毕竟是……”
“没有可是!”顾昭之的声音陡然严厉,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决绝,“此事牵连甚广,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苏晚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触碰到那张被体温捂热的泛黄字条——“你若活着,记得查西角门。”纸面粗糙,边缘已磨出毛边,像一道旧伤。
西角门,李崇,宫中。
电光石火间,所有线索在她脑中轰然串联。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颅内炸开,耳膜嗡鸣,仿佛听见了去年冬夜原主奔跑的脚步声,听见了乱棍砸落时骨骼碎裂的闷响。
一股冰凉的明悟自心底升起,瞬间浇熄了她胸中那点残存的怨怼。
他不是不愿查,不是冷漠到无视那夜为他而死的少女。
他是怕,是惧。
这盘棋太大,棋盘之上是九重宫阙,执棋之手高悬天际,他顾昭之纵然权倾朝野,也不过是一枚随时可能被舍弃的棋子。
一旦触碰到宫闱秘辛,引来的将是焚身之火,不仅是他自己,整个顾家都将被拖入深渊。
可她若就此退缩,那夜那个为了替他藏身,最终惨死在乱棍之下的原主,便真的白死了。
那份不甘与执念,依旧在她这具身体里叫嚣,像一根烧红的针,刺进骨髓。
苏晚缓缓收回了目光,转身没入雨幕下的回廊。雨水打在脸上,凉得刺骨,却让她愈发清醒。
她没有再冲动地去叩门,去质问。
空口白牙的进言,只会让他更加警惕,将她推得更远。
她需要一个让他无法拒绝,必须亲自接手的筹码。
“陈嬷嬷。”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冷静,像刀锋划过冰面。
一直候在不远处的陈嬷嬷立刻上前,递上一把油纸伞,伞骨轻颤,雨滴顺着边缘滚落,溅在裙裾上,洇出深色斑点:“夫人,夜深了,仔细着凉。”
“去我房里,将我……生前最后一本账册取来。”苏晚的声音顿了顿,改了口,“将小姐闺房中,那本记录着去年冬日用度的账册取来。”
陈嬷嬷虽有疑虑,但见她神色凝重,不敢多问,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一本边缘已经有些卷曲的账册送到了苏晚手中。纸页泛黄,触手微糙,带着旧物特有的霉味与墨香交织的气息。
她回到自己居住的偏院,在灯下仔细翻阅。烛火跳跃,在墙上投下她低头的身影,像一只守夜的孤鸟。
账册上记录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日常开销,米面炭火,针头线脑,枯燥而乏味。
她的指尖一页页划过,纸面摩擦发出沙沙轻响,如同虫噬枯叶,目光几乎要将纸背灼穿。
终于,在记录着原主死亡那一日采买的页面上,她看到了。
一行极细小的字,被巧妙地夹在“采买上等米粮五十石”与“添置冬日木炭百斤”的记录之间,若不细看,极易忽略。
“收匿名信一封,未拆,转交赵管事代存。”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骤然发凉,仿佛被那行字刺中。
信,从未到过原主手中?
原主甚至不知道信的内容,只凭着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就将这封信视作了烫手山芋,转交了出去!
“来人!立刻去把赵管事给我叫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喉间干涩,像被砂纸磨过。
不多时,年过半百的赵管事被从睡梦中叫醒,披着外衣匆匆赶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惊惧。他脚步虚浮,鞋底在青砖上拖出轻微的刮擦声。
“夫人深夜传唤,不知有何要事?”
苏晚将账册推到他面前,指着那行小字,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赵管事,这行字,你可认得?这封信,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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