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2章 自我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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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2章 自我纠缠 (第1/3页)我是辰林,还是谢道韫?
当辰林再次醒来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丫鬟拿来一面铜镜。
镜中的‘自己’和辰林有九分像,可是她昨夜已经从谢家人的对话中知晓,镜中的这个‘自己’不是辰林,而是东晋第一才女谢道韫!
带着前世辰林的记忆,却占据了东晋谢道韫的身体,那‘我’是谁?
‘我’是鸠占鹊巢的卑劣穿越者,还是说‘辰林’只是‘我’谢道韫的一场荒唐梦?
如果‘我’是穿越者,那是不是代表‘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果‘我’是谢道韫,辰林只是‘我’的一场梦,那么‘我’是不是就要嫁给那个“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的窝囊丈夫王凝之?
这个关于‘我是谁’的问题,一时竟让重伤初愈的辰林(谢道韫)自己与自己纠缠不清。但不管是当世的谢道韫还是那一世的辰林,都想到当世的两个人。
一个是说出“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的殷浩,但此人此时应该正在主导北伐,自不可能来见她一个小女子;另外一个人便是支道林,谢道韫就是因为要去听他讲玄才被撞的。不知道这位善于解义《庄子》的林道人,是否也会解梦?
辰林望着镜中属于谢道韫的那双秋水眸子——既熟悉又陌生。
这时丫鬟听雪捧来的清粥还冒着热气,用的是去年的蝉鸣稻米。
蝉鸣稻是一种极早熟的品种,用蝉的鸣叫代表收获期,庾信诗中“六月蝉鸣稻”描绘的就是这种稻,“种之六十日而熟,又曰蝉鸣稻”。
“去请三叔来。”她开口时,声音还带着初愈的微哑,却比记忆里辰林的声线悦耳几分,尾音里藏着江南水土养出的清丽。
谢安来得很快,几乎是不顾形象地小跑而来。看见这位他最偏爱的侄女,此刻正倚在榻上,谢安素来沉静的眉眼陡然松开,笑意弥漫整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令姜醒了?昨夜三叔还以为你要再躺些时辰才会醒,现在看来是郁结散了。”他接过丫鬟手里的粥,“趁热喝了,你大病初愈,脾胃弱,要先吃点清淡的。”
辰林却不肯让三叔喂,毕竟心中有愧,忙伸手从三叔手中接过米粥,粥碗触到掌心,暖意顺着掌心漫到心口。
辰林也趁机打量了一眼这位历史上以从容定朝局的三叔,想起曾在博物馆里看过的《东山报捷图》,画中人的风采,不及眼前‘三叔’的万一。
可是啊,如果这位爱护谢道韫侄女至深的三叔,知道她有一颗鸠占鹊巢的灵魂,还会这般爱护她吗?
她低头舀了一小勺清粥喝下,轻声道:“三叔,侄女有惑,想请教林道人。”
谢安满心欢喜地看着侄女吃粥,听闻侄女要求,不由一顿。窗外的竹影摇曳着昨夜的残雪,被晨曦裹携着,铺洒了半室斑驳,落在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那双总是慧黠的眼眸,此刻却盛满迷茫。
“你想见支遁?”谢安沉吟片刻,支遁就是支道林,也称林道人,是一个出家人,昨日刚在白马寺解《逍遥游》,以“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破向秀、郭象旧说,名声大噪,如今满建康城都在传林道人的新义!
“他原定于今日赴会稽,不过——”谢安笑了笑,“你既有惑,三叔自当为你请来。”
谢安让下人唤来谢朗,谢朗看到堂妹醒来,也是十分欢喜。谢安将自己随身带的名帖递给侄儿道:“胡儿,用我的名帖到白马寺去见支道林先生,就说令姜(谢道韫字)醒了,有疑难想向先生请教,请他务必拔冗前来。”谢安叮嘱道,“言辞要恭谨,莫失了谢家礼数。”
谢朗躬身接下三叔名帖,应声小跑出去,生怕去得晚了,支道林先生已经乘船南下。
辰林抬头望向窗外流云,有些许料峭春寒,随风钻进窗来,清新的空气拂过脸颊,让她忍不住想起辛稼轩的那句“梦里不知谁是我,非月非云非鹤”(注:有篡改,原文为醉),原来千百年来的风,吹的都是同样的迷惘。
不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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